“我說了，你欠了我的，就算是死，也得我親手要了你的命。旁的人，休想！”玖月清晰地吐字，銀牙似是要咬碎什麼。
“傻丫頭，隻可惜這一次，當真是由不得你了。”千秋雪的雙手捧著她的臉，低頭吻在了她的額頭上。
就這麼輕輕一記，卻是讓她的心都要碎掉了，
“相王駕到。”太監的聲音刺痛著玖月的耳膜。
轉過身，她見到了此生再不願相見的西門弘澤。
“你來了？”西門弘澤望見玖月一喜，他以為再見不到她了，可瞧見緊緊攬住她的千秋雪，他的目光又沉了下來。
“為什麼要殺千秋雪？”玖月掙開千秋雪的懷抱，走到了西門弘澤跟前。
“亂臣賊子，意圖叛國，十惡不赦，死有餘辜。”西門弘澤顯然說的很順，似乎講了很多遍，故而早已爛記於心。
“是不是隻要千秋雪一個人的性命？是不是他除了死沒有旁的選擇？”玖月的眼睛瞪得好大，看著西門弘澤的臉，恨不得將他剝皮抽骨方才痛快。。
“是。”西門弘澤語氣堅決，毫無猶豫。
玖月笑笑，說，“好，那你等等我。”
這聲音很輕很柔，像是在跟所有人說要捉迷藏，“你等等，我先藏好”一樣。
她蹲在地上，將包袱打開，先取出那夜明珠，用袖子擦了又擦，遞給千秋雪，道：“千秋雪，這個還給你。我們兩不相欠，下一世，是喜是悲我皆不會遇見你。”
“小玖月，我都要死的人了，你還不忘與我劃清界限？”千秋雪聲音裏透露著苦楚。
玖月抿了抿唇，沒說話，隻是眷戀地望了他一眼。
然後，她拿起那削鐵如泥的玄鐵匕首，對西門弘澤道：“千秋雪欠你一條命，我賠你。你欠我的，來生血債血償。”
她忽用內力，將匕首狠狠插進心髒，速度之快為大家所不及。一口鮮血吐出，將她的皓齒頃刻間染成了個血紅。
“小玖月。”千秋雪緊緊摟住她，怕她下一刻就消失。
“月兒，你怎可為他而去？”西門弘澤終於丟棄了自己王爺的架子，跪在玖月身邊，愣愣地說。
玖月閉上眼，再不看任何人，“相王，你既是答應了我，便不可再動千秋雪。”
她的聲音很緩，很輕，卻是無比堅定。
又一口鮮血噴出來，千秋雪感覺到她的身子在變軟變涼。
千秋雪緊緊的抱著她，他平生以來竟是頭一遭如此害怕，他害怕失去她。
聽聞玉芙蓉不在人世的時候，千秋雪從來沒想過死。
可現在，他腦海中卻蹦出一個念頭，假如玖月死了，他便也不要活了。
“來生，定不要想見。”玖月輕輕地說。
她不是忘記將脖子上的起死回生藥放在口中，而是她不想再活。她身子骨弱，肩膀承擔不起複仇的願，所以丟給來生。她還想著，若是她為千秋雪而死，他會不會像惦記玉芙蓉那樣也惦記她一輩子？
雪花零零灑灑飄落而下，蓋在每個人身上，這繁華一世，宛如一場夢。
“我說了，你欠了我的，就算是死，也得我親手要了你的命。旁的人，休想！”玖月清晰地吐字，銀牙似是要咬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