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氣騰騰地望著蔣思青,她噤若寒蟬地躺著,身體難受,精神更是緊張至極。

她隻是白天氣瘋了,嚴旭明又不在她身邊,她想來想去,隻有以死相逼,才能讓宋曦不能得逞。

她就是死了也不能讓她做她表嫂。

所以她心一橫,就這麼吞下了安眠藥,可心裏又怕死,心想著隻要做做樣子鬧一下,沒想到很快就被醫生揭穿。

這個時候的傅德頌讓蔣思青很害怕,她怯怯地喊了他一聲:“外公,我……”。

“別叫我外公!”傅德頌橫眉豎目。

蔣思青哭了,抹著眼淚:“外公您別生氣,我也是被表哥逼急了!”

“口口聲聲逼你,這個家,到底誰在逼你!”傅德頌氣得怒敲地板,“逼你的還不是你自己!”

“你逼自己算了,還要逼別人,自己過不好日子就都怪罪到別人身上,你還要拖著別人不好過,天下有這樣的道理嗎?”

“傳出去,我傅家有這樣的子孫,你讓我把這張老臉往哪裏放?!”

老爺子氣得吹胡子瞪眼:“你四年前幹了什麼你當我不知道嗎?你搶了人家的男朋友,逼人家把孩子墮了,今天呢,人家好不容易找到對象了,隻不過那對象是你表哥,你就不願意了,你又以死相逼逼著人家不能進門,自私到這份上,讓我這個做老人的怎麼站在你這邊?!我要跟著你一起沒良心被天打雷劈嗎?!”

蔣思青被老爺子訓得抱著被子嗚嗚哭,她現在身體混沌,腦子卻意外清醒,又委屈又難受,經過剛才這麼一鬧,似乎是意識到自己錯了。

她淚眼汪汪抬起頭,卻見到嚴旭明正站在門口,冰冷的眼睛裏沒有憐惜同情,陌生得可怕,她諾諾地喊了一聲,祈求找回他熟悉的丈夫:“旭明!旭明!你過來啊!外公罵我……”

嚴旭明冷眼看她:“思青,我們離婚吧。”

蔣思青愣住,突然失去語言能力,隻是震驚地看著他。

一旁的傅德頌大怒““混賬東西,你說什麼混話?!你老婆還在病床上呢!你居然給我提離婚?!還嫌不夠亂嗎?”

“旭明,你別這樣……”蔣思青的眼淚奪眶而出,慌亂地搖搖頭,更加頭昏腦脹,“我不想離婚……不想離婚。”

這一刻她明白了,她在心裏是深愛著這個男人的,因為深愛,她當年不計一切也要從別人手中把他奪過來,也更因此,才會患得患失那麼多年,隻因為這一場感情從來都是她主導,他們之間,她許諾他名利地位,他給她一生,可蔣思青也是個女人,她內心深處,也想要純粹沒有雜質的愛情。

就好像那時在校園裏相愛的嚴旭明和宋曦,他們的感情讓她無法企及。

她用獠牙遮蓋自己的自卑,誰知卻是將他越推越遠,蔣思青在病床上哭得不能自己,“我是愛你的,我為了你學做菜,做家務,我一直努力做個好妻子的。可我們沒孩子,我心裏太怕了……嗚嗚嗚……旭明,不要離開我,我知道錯了,我不會再鬧了,你別跟我離婚……”

嚴旭明見一貫驕傲的蔣思青將自己放低到塵埃裏,為他痛哭流涕,心下一軟:“不離也可以。”

蔣思青馬上露出了欣喜表情。

“但你必須跟我出國。”

蔣思青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嚴旭明卻不管她,眼神堅定地看著傅德頌:“外公,這幾天我想了很多,事業、婚姻,我覺得我嚴旭明很失敗。”

“如果可以重新活一次,外公,我不想走捷徑了,一下子被人送到最高點的感覺其實不好,我想從高處下來,像別人一樣,一步一步爬上去。”

“我正式請辭副經理的位置。”他認真地看著老人,“外公,我請求你把我派到我們才剛起步的海外公司,給我點時間,我一定不辜負外公信任。”

“至於你,思青,”他再次看向蔣思青,這次的眼神不再冰冷,卻滿是不會回頭的堅定,“如果你還愛我嚴旭明,那跟我一起走。”

“我們把日子,重新過一過。”

宋曦站在蔣思青病房外走廊深處,今晚她值班,傅岩去邊上打電話了,桑桑一個人在家,他叫宋念過去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