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撇了撇嘴,道:
“喂,大個子,我是看你們這客棧一年都沒幾個人,正巧這位公子想找個安靜些的地兒才好心帶這位公子來的,怎麼弄得一副你們是大爺的樣子啊?!”
大漢頭也不抬,道:
“住還是不住,不住就給老子滾蛋!”
“你!”
車夫一怒,赫然拍桌而起,亦在同時,那一直一副不耐煩樣子的壯漢眼中一道精光而閃,似乎要做些什麼
“大哥……”
一直端茶微笑不語的寒雙便在此時開口了,他微笑著從衣袋中掏出銀兩來遞給盛怒的車夫道:
“這客棧選取正合我意,多謝大哥了……”
車夫一怔,看著寒雙遞來白花花的餉銀,愕然道:
“額,公子,用不了這麼多的……”
寒雙但笑不語,隻是執意將餉銀塞給車夫道:
“不,其實遠不止這麼多,還望大哥收下吧,在下要在這客棧中多住些時日,多謝大哥一路照料了……”
這話說罷,他向車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自然是讓車夫自行離去的意思了
車夫傻怔怔看著手中白花花的餉銀,一時張嘴無法閉合,半響之後向寒雙一禮道:
“要是一天能多拉像公子這樣的貴客就好了,公子,俺就住在城南,但有所需,還請公子莫忘了俺啊!”
寒雙但笑不語,車夫便擺了擺手離去了
屋中,一時便剩下了此時蹙緊雙眉盯著寒雙的‘小二’漢子和微笑繼而飲茶的青年,片刻之後,到底是那漢子耐不住性子,他蹙緊雙眉,盯著寒雙道:
“你,是誰?”
寒雙卻不答他話,隻是靜靜從桌前站起身來開始環視客棧內部,他的步伐停留在窗欞邊笑道:
“青龍木,又稱紫檀木,一棵好的紫檀木,非有上百年之久不可成型,而正所謂十檀九空,便是百年大的紫檀木亦隻有表皮與空洞之間少許木肉可以使用,故而又有存檀寸金之稱……”
他搖首赫然失笑道:
“卻未曾料到這小小的客棧之中,下至桌椅窗欞上至房梁柱子,竟然都是用紫檀木所做,如此大的手筆,嘖嘖……”
青年轉過身來,行至桌前,從上拿起茶壺道:
“這紫砂茶壺,無論從色,音,感來講,都是凡間難得一件的珍品,更何況依這色澤,隨隨便便在桌上擺出超過百年之久紫砂茶壺,嗬……”
他這般說著,在大漢目瞪口呆之下又徐步走到了連通二樓的階梯前,寒雙微笑道:
“九段小階,五段大階,象征著九五之數,有意思,有意思……”
他轉過身來,還要說些什麼時,一隻厲拳,夾雜著猛烈的風勁迎麵而來,那大漢不知何時已拔身於原地,呼嘯著雙拳向青年麵部砸來怒喝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
寒雙凝眸,卻到底動也未動,他隻是淺淺而又緩緩說了兩個字,竟然就止住了大漢雷霆一擊,他道:
“狂炎……”
被叫狂炎的漢子怔在原地,他的拳頭依舊佇在寒雙麵前,此時傻愣愣看著麵前這個青年,蹙眉,倏然之間眉宇大開,他‘啊’了一聲,正想說些什麼時
“還不住手,跟先生道歉……”
蒼老的聲音,從二樓緩緩傳下,那人的聲音中夾雜著壓抑不住的咳嗽,佝僂著身子這般從紫檀木的階梯上慢慢走了下來,就這般站定在寒雙身前,一陣猛烈的咳嗽聲後,緩緩開口道:
“五年不見了,寒先生……”
淺淺的微笑,泛起在嘴角,寒雙點了點頭,道:
“是有五年不見了,程先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