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憐一栗,腳下顛躓著向後倒了數步。
“啟稟太後。”瑞巧脆甜揚嗓,“據奴婢所知,太皇太後的娘家出自江湖暗殺門派,早前借著為皇族培養輸送死士發跡,得了個不大不小的官職,之後不高不低地做了多年,直到把一位女兒嫁進宮廷,才算……”
慎太後眸射寒箭無數,冷冷道:“果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在哀家麵前也敢如此造次,粗野至極!”
薄光淡笑:“造次是造次了點,粗野倒未必。經她這麼提醒,我徹底曉得太皇太後著實無法與本宮相提並論,本宮方才不小心就屈就了呢。”
慎太後氣白了麵孔,罵道:“你這賤人,哀家當初真該殺了你,真該把你們一家滿門斬盡殺絕!留下你這個禍害,害了皇上,害了允執,害了大燕,害了我慎家……”
她搖首,不疾不緩道:“太後少安勿躁,殺死你們慎家兒郎的,從來不是薄光呀。就連這次的不明力量,仍然出自魏氏,是魏相專為克製慎家召集來的江湖好手。他們受魏太妃指派預先伏擊,從而兩敗俱傷。”
“魏氏……魏太妃,你們這兩個賤人……”新仇舊仇湧上心頭,慎太後恨不得食眼前人之肉,喝其之血,“你們兩個賤人必遭報應!你有膽量便殺了哀家,否則哀家一定活到看兩個賤人遭萬人唾罵的那日!”
“是麼?”她笑靨原本淺淺浮在臉上,迎著太皇太後怨毒的注視,突然間笑意斂盡,寒霜欺來,“你真以為你這條命有多金貴?你且看看,如今的滿朝文武裏,除了商相,誰還在乎你的死活?沉屙難愈的太皇太後隨時皆可駕鶴西去,我容你錦衣玉食的活到今日,是想讓你親眼看著你的兒子們如何被薄家的女兒擊敗,如何狼狽逃躥!你若一心求死,我不介意成全,三尺白綾,還是一杯鴆酒?即刻奉上。瑞巧?”
後者應聲會意,轉身邁向外殿:“奴婢去端進來。”
“你……”太皇太後兩片唇翕動多時,近乎痙攣。
“薄四……不,太後!”寶憐重聲跪到地上,“奴婢求您……奴婢曉得您是開玩笑的,商相夫人每逢日曜之日便來向太後請安,您定然……”
“商相夫人每一回來,你們的太後幾時和她說過話麼?”
“啊……”每一回,太後不是服了藥睡著,便是正逢沐浴不宜見人……這,難道也是這個年輕小女子的設計?
“太後的病況如何,商相夫人一無所知,你們的太後甍去,對商相乃至文武,皆非意外。至於是否是噩耗,便要看這位太後娘娘在過去幾十年裏贏得的口碑如何了。”她冷冷道。
寶憐麵無人色,拿腦門咚咚撞在地上:“請太後您開恩,太皇太後年事已高,請您恩準她老人家壽終正寢,請您開恩!”
太皇太後鐵青著臉斥喝:“寶憐莫要求這賤人!哀家還怕死不成?”
寶憐充耳不聞,一徑疾烈叩首。
薄光揮袖輕笑:“寶憐姑姑起來罷,我今日來,隻是為了報上喜訊。縱使有意送太皇太後歸去,也須別擇佳期。”
這女子喜怒之間張馳自如,幾時修煉至斯?寶憐不寒而栗。
“我曉得太皇太後在病中最掛念的除了在行宮養病的太上皇,還有下落不明的明親王。今日的第二個喜訊,便與他有關。”
太皇太後眯眸,不問不動。
“也是在前幾日,明親王擄了本宮欲要挾朝堂,被司大人追上,兩邊打得不可開交,而後,我眼睜睜看著明親王被萬箭穿心,淒慘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