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後心。
司晗捏緊轎柄,冷道:“四人放箭!”
他身後四名侍衛倏地上前,兩個矮身,兩個長立,手中箭矢攜著戾嘯之音,飛向明親王。
“保護王爺!”林亮高叱。
這方四名侍衛也早已躍身過去,以手中刃器擊落四支擊落四枚利矢。
胥允執猶不甘心,提足仍欲追趕高猛護持下的纖影。
司晗麵如寒霜:“放箭!”
他此聲非“四人放箭”。
頓時,群箭齊發。
“速護王爺進去裏麵!”林亮抱世子避奪進室,大喊。
前方十數名侍衛揮刃撥打箭雨,兩名侍衛趁隙架著主子隱入門內。而後,幸存的侍衛亦躲了進去。
此時,薄光得以平安返回,示意司晗解開自己穴道。
後者搖首:“太後恕罪,微臣不敢冒犯太後懿儀,待回宮後,請司藥司的女醫為太後解穴罷。”
她大眸兒圓睜,不可置信。
“明親王意圖刺殺太上皇太前,刺殺太後在後,罪大惡極,不容赦恕,放箭!”司晗冷冷疾聲。
隨即,箭飛如蟥,密密麻麻罩住了那四間房舍。
她盯著他青冷的麵孔,怔忡失語。
“大人,起火了!”有侍衛忽道。
可不是?轉身時,窗內尚僅是隱隱火光,待她立定腳步,火焰已然躥出門窗。稍稍愕異之間,火光訇然衝天,濃煙滾滾蔽日。
司晗揚眉:“保護太後撤離。”
高猛、程誌一左一右架住薄光雙臂,飛離當場。
四名轎夫抬起司晗身下小輿退出丈許,有侍衛問:“大人,火勢如何料理?”
“為免累及民居,速到天都府尹衙署求援,前來滅火。”
“是!”
司晗望著對麵向天公噴薄肆張的火舌,待怒意冷卻,心頭的一絲違和感逐形浮現。
今日的明親王,絕非明親王。
突如其來的巨變可以改變的一個人的性情不假,絕非心智,如明親王這般精於謀定後動者,在隱匿了數月後的複出,想殺薄光,不必選在這般眾目睽睽且處於劣勢的情形下,不該如此躁動焦迫,如此犯險急進……這場火,顯然是有意為之。但那般的窮刑極罰求得便是這般壯烈一死麼?倘若不是,便是為了求生。
“盡快撲滅火情,不得蔓延至民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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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薄光醒來,猶疑昨日種種實乃一場夢境。
攬鏡自視,頸上的扼痕清晰尚在,男人手指的輪廓隱隱可見,未消未滅。
鐵證鑿鑿,那些事昨日確實發生了。
“太後。”王運顛顛跑進,“明元殿有人來報,明王妃齊氏、孺人白氏在鸞翔門外大哭大鬧,往來文武甚多,侍衛門勸其不走,也不敢貿然動粗,稟進了明元殿。商相請太後示下。”
是呢,不是夢。
“孺人白氏逃出其兄長的私禁了麼?”
“看來是這樣沒錯。”
她搖首:“明明姿質不弱,卻是有勇無謀,可惜。”
“不然奴才替您去給消停了?”
“可否稟過周太後?”
“稟過了,周太後近來身子不利落,說交您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