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將盡的時候,天上飄起了毛毛細雨。
舉目遠眺,整個撒冷鎮都是一片黑暗,沒有一處燈火。
這個片土地,仿佛死絕了。
旅館一樓的長條餐桌上,坐著7個人。
除了唐浪外,其餘的人全都眉頭深鎖。
“聖僧,你說不躲起來真的沒事嗎?今天我們可是殺了不少吸血鬼。要是那個什麼血父來報仇咋辦?”盧卡斯有些害怕的道。
盧卡斯說的話,也正是大家擔心的。
白天的時候,他們並不怎麼害怕,是因為吸血鬼無法反抗。
可是夜晚就不一樣了,這些夜行生物,將在黑暗中發揮出他們最大的本能。
整個鎮子,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活人了。
血父就這樣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狩獵了這座小鎮。
大家都坐在餐桌旁,睡意全無。每個人都緊張的盯著門外的無盡黑暗。
盧卡斯就發現自己好像又回到了童年時代,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過夜晚,希冀過黎明。
恐慌情緒在心底猶如雜草逐漸生根發芽!
這就像是一個將要走上高考考場的考生,在臨考前夜總會輾轉難眠。
時間慢慢流逝,
當旅館的老舊時鍾敲出了12下的時候,
幽深的黑夜裏,竟浮現出了一團微弱的黃光。
盧卡斯下意識的眯起眼,想要看清楚黃光後麵的東西,他伸著頭,趴在門框後麵,努力的聚焦視線,
驀然,
當他終於看清那團黃光的時候,他竟然抑製不住自己的身體,漸漸顫抖起來!
緊接著黃光走近,大家也都看見了盧卡斯剛剛看見的東西。
黃光,不過是一盞老舊的煤氣燈而已。
一個身穿燕尾服的白發老人,正拎著這盞破燈,頂著細雨走來。
而在老人的身後,
則熙熙攘攘,摩肩繼踵,跟著一大群漆黑的身影!
他們的血瞳在夜色裏散發出一道道幽冷的紅芒,宛如野狼般的兩枚犬齒森然可怖,
有人在低吼,於是一群人全都跟著發出低吼。
即使黑夜遮去了他們的麵容,盧卡斯這些人依然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一張張臉上此刻表現出的無盡怨毒。
盧卡斯感覺自己的心髒不知何時,開始加速跳動。他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直到躲在聖僧身後,才稍稍有了一點安全感。
白發老人在細雨中緩步而行,不徐不疾,從容而自然。
跟在他身後的一群吸血鬼,也同樣不敢越前半步,他們就像是在極力壓抑著體內隨時都會爆發的獸性一樣。
“謔謔,搞的好像斧頭幫砍人一樣。吃飯,有什麼好看的。”唐浪掃了一眼,便呼啦一聲關上了大門。“照他們這種逼格,沒有個把小時,是走不到我們這裏的。”
“我知道我知道,這就是裝筆的代價。”孫武哈哈笑著,“你說他們是不是有病,明明雨這麼大,還不抓緊走快點,找個地方避雨。非要在大街上秀逼格。這大天黑的,你就是再能秀,也沒吃瓜觀眾啊。”
當孫武說完這句話時,他就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他。
“你知不道吸血鬼的聽覺是很敏銳的。”陳多多突然開口提醒了一句。
“我覺得你是在作死。”盧卡斯趁機補了一刀。
“我不認識你。”張九重低著頭說道。
然後,孫武就眼睜睜的看見所有人都和自己拉開了距離。
看那樣子,是打算……把自己交出去談和?
臥槽!
別啊,大家不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嗎?
可是當看見眾人那無比嫌棄的眼神時,孫武都快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