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1 / 2)

“兒臣此生注定無子女親緣,你認為溫耀祖會善待兒臣一生嗎就算會,他最終也會招妾納侍,他是男子,要的最終是個會延續他血脈的身子,兒臣晚年且不是更淒楚諷刺?”眸光回到幾步外神色擔憂的那張清秀臉龐上,公冶卿夢淒澀之感漸漸消弭,嘴角蕩開滿足與釋懷的一笑:“兒臣很慶幸夫君是‘她’,此生才不會抱憾終身!”

皇帝愕在那裏.

“父皇,兒臣是女子,女子天性要的不過就是這一世有一人真心待她好,嗬護她,萬斛珍珠亦抵不過那人不悔的許諾。”

皇帝久久不能言語,當年因誤會暴雨是男子及柳雲嫣未落紅,所以在柳雲嫣初孕時他便備好滑胎藥,誰知竇淨偷梁換柱將藥換成了絕嗣藥,公冶軒出生後身子就病弱不堪,成婚多年,侍妾無數,也隻有公冶全一子,他從未未想到公冶卿夢也承繼母毒!

皇後當年不想留下這個孩子就因這個!?

惡因由他種,惡果由他食!

嗬哈哈哈,皇帝蠕動唇角,無聲哽咽悲戚。

一切都如籌劃中一樣,公冶軒算算時辰差不多了,帶著幾分不舍對公冶卿夢道:“卿兒,隨她去吧!”

所有塵埃落定,公冶卿夢望飛離這殺伐四起,機關算盡的皇宮,而今日便是她遊走山河,閱盡春秋的開始。

木凡樂向她走出,伸出一手:“走吧,公主大人!”

卿兒,要走?

見她起身,皇帝霎時一陣惶恐,忽而間,從明黃袖中摸出護身匕首,趁公冶卿夢不注意,猛的一把刺去。

“小心!”

木凡樂眼尖,大步伸手將她攔在懷中,雙臂環抱護著她的身子往後一拽,‘唰’的一聲,匕首劃破未有銀甲防身的手臂腕處,好在她們往後一退,木凡樂隻是傷了皮肉。

快速用錦帕包紮好更濕紅的那處傷口,公冶卿夢帶著詫異萬分的眸光看向被公冶軒打掉匕首被製服的皇帝,誰能想到一向將她視為明月的皇帝竟對她下手!?

她搖頭難以置信,皇帝的這一劍算是揮斷了她對他的愧然。

她轉身執起木凡樂的手,背對公冶軒,黯啞一句“珍重”便提步決然離開。

“嗚嗚嗚~”皇帝嗚咽著,伸手想要抓回那已遠去的背影。即使他知道公冶卿夢此生注定無子,他也不準她與那畜生相好,他寧可殺掉她,也不準他的血脈與暴雨至親結為連理,他已執著成魔。

大事已成。

公冶軒將皇帝移駕寢宮,吩咐溫耀祖去將朝中元老聚首皇帝寢宮,等溫耀祖走後,公冶軒轉身看著龍榻上已是被藥物折磨的奄奄一息的皇帝,他側坐在榻上,低眉看他:“你不會龍禦歸天的,弑父之事兒臣不會做,可你此生隻能與床榻為伴,了殘此生。”

皇帝側首看他,渾濁的眼眸無力的一眨在詢問著為何?公冶卿夢是為了木凡樂,那他公冶軒為的又是何事!

不知是不是看懂了皇帝的詢問,公冶軒抬手幫他捋了捋鬢角紛亂的花白發絲,兀自喃喃著:“父皇,兒臣做太子已經做了三十五個春秋。三十五個春秋?嗬嗬,兒臣怕是在大晉在位最久的一位太子了。”

皇帝再次一眨眼,所以,你等不下去了。

公冶軒點點頭:“是的,兒臣等不下去了,全兒今年已是十五也到了選妃之齡,兒臣想在他大婚時,晉升他的身份,他這幾年成長的很快,會權衡會駕馭人臣且有仁君之能,比兒臣更有儲君之風,他會是一位優秀的太子。”他又忽而一笑,好似坦然:“所以,兒臣就算做了皇帝也不做了幾年,兒臣隻想為他展開一張藍圖,退位讓他成為千古一帝!”

說道此處,他微微一頓,再道:“但這一切都得先讓你禪位,可父皇你想要靠著長壽丸來延年益壽久居皇位,兒臣便不得不將你拉下來,卿兒本不想反你,可你逼她走投無路,在你鏟除竇淨後,兒臣便於卿兒一起謀事,暗奪你的兵權與臣子,霍元帥忠心耿耿,所以溫耀祖首當其衝,他手中有一半兵權,兒臣急需他的支持,在你操作卿兒婚事時,兒臣又忙著拉攏朝中文臣,今日便是兒臣收果之時。”

皇帝閉眼垂淚,猶如萬箭穿心。

公冶軒謙和一笑,拂去他的淚珠:“父皇,你知道你今日俯下的長壽丸中攙和的藥是誰留下的嗎?”笑的極為諷刺:“是母後,凡是傷害暴姨的人母後都不會放過,你知道你為何多年追殺暴姨均已失敗了?也是母後,她在你的暗衛中早已插~入自己的人,這兩件事連卿兒也不知曉。”

皇帝驀地睜眼,那暴雨就不該死掉才對!?

“是的,暴姨不該命歿,可兒臣也是貪婪之人。”公冶軒背負著良心的譴責苦澀笑道,那夜禦書房皇帝與暴雨的談話他在巧遇中盡數聽去,原來他還有的治!他需要延續他生命的內力,他想要看著他兒子成長,所以他阻止皇後的人手,默認那些皇帝暗衛的行動。

公冶軒起身走到隔有走馬車的矮幾前,喃喃一問:“王子犯法庶民同罪,那天子犯法又如何判罪呢?”

不顧皇帝的哀求嗚咽,公冶軒微笑殘忍的一層層撕掉走馬燈上的柳雲嫣畫像:“沒人敢判罪,隻能這樣上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