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為了幫助悶油瓶尋找失去的記憶,我們決定前往十萬大山的腹地,被稱為“廣西的西伯利亞”的巴乃。

因為擔心坐車進廣西腹地可能會吐成人幹,我和胖子在飛往南寧的飛機上,隔著閉目養神的悶油瓶,商量決定坐火車完成剩下的旅行。

雖然從杭州到南寧的航程隻有三個小時,但是我還是萌生出了一個強烈的願望——讓胖子也變成悶油瓶。

他實在太吵了。

以往出遠門,大多是為了尋找秘密,或是尋找財富,因此就算是胖子,也會有些緊張,即使嘮嗑,也大抵都是關於墓室的野史。但是這次,我們卻隻是去往一個山中的縣城,因此,我們的心情無論如何也和緊張搭不上邊。

這樣一來,胖子就真的變成了一個話癆。

這種時候,我真是不得不佩服悶油瓶。他坐在我們兩個中間,自顧自睡得安穩,一點不耐煩的樣子都沒有。

活得久果然與眾不同。

從南寧下了飛機之後,我們三人又緊趕慢趕地去了火車站,坐上了最近一班去上思的火車。

與杭州僅僅隻有秀氣可言的山不同,廣西的山是在秀美中帶著磅礴的氣勢的,那幾百萬裏的山脈鋪成一片,森林蒼鬱,繪出滿目的綠色。

加上現在又是盛夏,夏花開得熱鬧,叫人見之欲醉。

就連在幾個小時之前開啟了“話癆模式”的胖子,這會子都如我所願地變成了悶油瓶二代,看著車窗外的綠樹紅花移不開眼。

難為我在這種時候還能想到悶油瓶,於是就轉身跪在座椅上,想看看一代目悶油瓶在麵對如此美景時是否會一如既往的麵無表情。

果然是!

我把雙手架在椅背上,看著悶油瓶好看但卻蒼白得毫無活人氣息的側臉。

他察覺到我的目光,轉頭看我,我驚奇地發現他的眼神裏還帶著一絲來不及褪去的神采。

原來這樣的景色,就算是悶油瓶也會被觸動。

火車很快就到了目的地,這次再沒有火車可坐,我們隻得坐一段中巴再走一段路,慢慢向目的地靠近。

2004年,雖然手機已經普及了有幾年了,但是還沒有發展到十年後那種能夠GPS全球定位自動導航的程度。別說導航,在大山腹地,我和胖子的手機連一點信號都收不到。還好胖子是個人精,一下火車就在車站裏買了兩份地圖,因此我們終於沒有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迷路。

等我們真的到了巴乃,已經臨近傍晚了。胖子早在一個多小時前就開始喊餓,我也是熱得不行,連調侃他的心情都沒有。要我說,這種時候,也隻有悶油瓶還能一聲不吭地持續趕路了。

不過我們的運氣還算不錯,在太陽完全落下去之前,就找到了一個可供住宿的瑤寨。

瑤寨的主人叫阿貴,他手下有兩座高腳的瑤族木樓,一座自己住,另一座就用來當旅館。

胖子出手還算大方,而且阿貴也早習慣了我們這些“驢友”,因此也不多問什麼,隻叫了他的一個女兒出來,帶我們去住下。

胖子不愧是胖子,就算餓成了幹,看見美女還是能立馬來勁:“美女,叫什麼?多大了?”

“我叫雲彩”女孩子一點都不怕生,“才十七,胖老板可不要打我的主意。”

她的眼珠咕溜溜轉了一圈,最後停在悶油瓶身上:“ 除非你長得和這個哥哥一樣帥。”

“……”

“……”

“……”

“你們都怎麼了?難道這個哥哥是女的?”雲彩湊到悶油瓶麵前,仔細打量他,“有喉結,沒有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