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人現在都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由於等於過久而顯得有些疲憊,誰也沒有再說話。

歐銘靠在白色牆壁上,白色襯衫在匆忙中已經團皺,但原本就高大的身形並沒有因此而顯得狼狽,反而有一點蒼桑感。此刻,他堅毅的臉上隻有沉靜,他緊信,他的愛人和孩子都會平安地回到他身邊。這是不可置疑的,一定是的。可是,為什麼進去那麼久了還沒有出來?他們怎麼樣了?

忽然,寂靜的走廊裏傳來響亮而稚嫩的哭聲,是新的生命!

頓時,凳子上的人都站了起來,感動得眼眶都濕了。沒想到一個新生命的第一聲啼哭竟帶來這麼大的震撼力!人人趨近手術室大門。

一直亮著的紅燈終於滅了,門打開,護士抱著一個小小的嬰兒出來。她的臉總算不再板著了,而是掛著喜洋洋的笑容。一個初生的生命在手,怎容她不感動得歡喜?

歐銘小心翼翼接過自己的孩子,手都有點不知道放才好,怕抱得不好傷到了孩子。這是他的孩子啊,他的心肝,他怎麼會不寶貝呢?

小嬰兒才大哭了一會,此刻又已經睡著了,小眼睛緊緊閉起來。眉毛淡淡的,五官小小,但也看得出是像爸爸,仿佛是縮小版的歐銘。他現在全身皺巴巴的,可是還是可愛得讓人忍不住想親吻他。

“看看,是男孩,還是女孩?”華若楓高興得急問。

白色的毛巾被掀開,立即響起無數尖叫。

“是男孩,是男孩啊!我有孫子了!”華若楓激動不已。

“快讓我抱抱,讓我抱抱。”坐在輪椅上的歐嶽迫不急待地伸出手來要抱孫子,幾十年來他一直沉穩隱忍,好久沒有這樣激動了。

歐銘將孩子交到父親手中。大家都把頭湊過去,逗小孩玩,捏捏他的小臉,摸摸圓圓的小手小腿。可惜任這些愛他的大人們怎麼逗他,他還是隻管自己睡得香甜。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的時候,歐銘悄聲進了手術室。白色病床上,他的可人兒長發散在白色枕頭上,貼近臉的那幾縷已被汗水浸濕而貼在臉上。一張臉由於剛生孩子的緣故而顯得憔悴蒼白,秀眉細細,下麵晶亮的眼睛現在閉上休息,小巧的嘴唇有些幹,怎麼看,卻是更美麗了。怕是當了母親的原因吧!

聽到動靜,長長的睫毛動了兩下,閃著晶光的眼睛終於睜開,終於看到了這個她愛至肺腑的男人,她剛為他生完孩子。本來無力地搭落在被子上的手,見到他手,向他伸過來,“孩子呢?”這麼辛苦地生出來,她還沒得看呢。

歐銘握過她冰涼的手,放在唇邊吻一吻,手用摟開貼在她臉邊的濕頭發,“在外麵呢,老婆,辛苦了。”

“孩子在這裏呢,快來讓媽媽看上一眼。”李母笑嗬嗬地抱著孩子走到床邊。

玫歸支撐著坐起來,接過孩子抱在懷中。懷裏的小小人兒又轉醒了,睜著圓圓的大眼睛出神地看著自己的媽媽,小手不安分地亂舞著,小腿亂蹬亂踢。看到這個天真無邪的小人兒,玫歸忽然熱淚一串串地流下來。

她把下巴靠在兒子的額頭上,輕輕地磨著。像是感應到母親的溫情,小人兒的手突然挨上媽媽的臉。

“哇,他知道你是他媽媽耶,多貼心的小心肝。”薔微驚喜,“弄得我好羨慕哦,看見你們這樣。”

“羨慕什麼,回頭也跟你老公生一個去。”寶萊笑著打趣。

“好了,好了,孩子先交給我抱到育嬰室去。”那個護士又轉回冰冷麵孔,一本正經地抱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