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寶慶幫的吳老鬼吳師爺,失敬,失敬,您說我們的機器吃人,有證據嗎?”
“這還要什麼證據?你在寶慶碼頭附近問問,誰不這麼說?那還有假?”
“你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你不是說有人九死一生逃出來嗎?讓他出來當麵說說清楚!”
“你……你是想殺人滅口吧,那個兄弟逃出來受了重傷,現在還躺在家裏呢!”
“是嗎,你這種人證我也能找出幾十,幾百來,我說你們寶慶幫草菅人命,奸淫婦女,巧取豪奪,擾亂治安,你認不認?我也有人證啊!”
“你這是血口噴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嗬嗬,是嗎,如果這麼說,你的說辭不也一樣?你說這些大機器吃人?那我讓你們看看好了。”
說著,這個當兵的又按著喉間說了幾句,不一會地麵開始震動,隻見一個有著巨大鋼架朝向天空,下方掛著一個一人大的鐵鉤的大機器隆隆的從碼頭內部開了出來,而那地麵上的震動就是這個大家夥所引起的,它的到來,讓現場所有的人都不禁後退了幾步,給他讓了一塊地方出來。
大機器一直開到當兵的身旁才停了下來,那個碩大的鐵鉤不停的晃悠,讓當麵看著的人忍不住懷疑是不是最後砸到他們的頭上,吳師爺連帶著身邊的人群又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讓他們覺得有些安全了才停下,現場最後留出了一個碩大的空地,給這個大機器。
那個當兵的看到這一幕有些好笑,又有些為這個時代的人悲哀,搖了搖頭,隨後爬上機器的履帶,往駕駛室的門上敲了幾下。
門開了,出來一個帶著黃色投盔的人,身上穿的並不是那種花裏胡哨的軍裝,而是一色黃色的寬鬆大夾克,那布料看上去很像吳師爺見過的美利堅船員的工作裝。此時,這個當兵的一邊笑,一邊把喇叭給這個穿著黃衣服的人送了過去,隻見他拿了喇叭粗魯的就在那裏罵了起來。
“哪個狗屎說老子的履帶吊吃人的?站出來!看老子不把他打的滿臉花兒開,讓他知道知道為什麼花兒會這麼紅!”
這種從未出現過的罵人方式突然間讓現場安靜了下來,隨後不一會,猛烈的笑聲傳滿了現場,所有人都忍不住的笑出聲來,甚至包括不遠處茶樓上的蔣凱申。
“這個人罵人的方法很風趣啊!這滿頭染血,果然看花兒都會紅的!”
作為一個並沒有讀過太多書,但是卻又走上這個國家的最高領導位置的人,他的經曆裏既有底層的黑社會社團的認知,又有高層的陽春白雪,所以也比常人更能體驗當前的這種市井怒罵。
不過大家都在笑,有一個人卻笑不出來,那就是被威脅要讓他看看花兒為什麼這麼紅的當事人,吳師爺!吳師爺一直自詡是個文化人,最擅長的就是用嘴對付人,對方越是說理越是容易被他吳老鬼整。
但是吳師爺也頭疼一種人,那就是粗魯的完全不講理的家夥,隻知道用拳頭解決問題的人,麵對這種人吳師爺總是覺得力氣不知道往哪使,所以能避開就避開,遇到這種人的時候吳師爺總是深刻的感受到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的真實含義所在。
而現在,麵對這個開口就要讓他腦袋開花的主,吳師爺一樣不知道該怎麼對付,隻能指著對方氣得滿臉通紅。
“你……你……!”
“你什麼你,原來是你他媽的胡說八道啊,老子的機器如果能吃人,第一個吃的就是你,操他娘的,見識一點點,就知道胡說八道!老子的機器如果吃人,能有這麼大能耐?你這小身板給我去抗抗大包試試,不把你的肺給憋壞了又能扛出多少來,吃你能有啥好處。”
“你……”
“你個鳥,不學無術,隻知道持強淩弱,你活脫脫就是個黑社會混混,這裏的警察都他媽吃幹飯的,這種人怎麼還在四處蹦躂,早他媽該抓起來槍斃了。
這裏誰管事?”
說到這裏,這個粗魯的工友突然轉過頭來問起了那個當兵的。的確,在他的意識裏,怎麼會有這麼無聊這麼不要臉的人,竟然說他的機器吃肉,此時此刻他已經忘了他在1938年,而是仿佛回到了穿越來的那個時代。
一旁的當兵的也覺得有些好笑,也忘了忌諱,而是很配合的在他耳朵邊說了幾句。那個工友聽完也沒反應過來,反而一本正經的說了句。
“原來是蔣光頭啊,怪不的這武漢管的怎麼糟糕。”
他或許是無意的感慨,但是這些話原原本本的從開著的電喇叭裏傳遍了現場所有人的耳朵,也同樣讓不遠處茶樓上的蔣凱申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