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先生都付過了。”護士看一眼章霖昭,示意是章霖昭付的。

喬靜言轉身就往外走。

她剛才還想,如果是趙瑞安付的,她怎麼都要還給趙瑞安才好,沒想到一問之下,竟然是章霖昭,如果是他,那就一定有目的,她也不打算償還,轉身隻想拉開更多的距離,一點都不想理會。

出了病房門,一路沿著走廊往前走,到電梯前麵等著,等電梯來,有電梯服務生問去幾樓,她回答了一樓,一直出門去,到外麵陽光照的最好的地方,才忽然想起來更重要的事情。

她身無分文站在醫院門口的事情並不怎麼可怕,因為一出醫院,抬頭看遠處,竟然能看見自己住的酒店的大樓,本來就是標誌性建築,目測距離大概要走半個小時,還是能走到,她又是本地人,不至於迷路,可是……

喬靜言轉身,回頭看向醫院裏麵,心裏覺得有些發慌了。

章霖昭甚至沒有追她出來,根本一步都沒有追上來,她剛才下樓一路上在走廊走的也不是多風馳電掣,可是章霖昭都沒有動,太不像他,如果他是過來一把拉她抵著在牆壁上,她倒是覺得是正常,那就太像他的風格,放她走,一點不像他。

他如果沒有追著她,那就是有別的方法,知道她根本無法從他的手心逃開。

就好像之前樂樂那樣,他一直死死的困著她,不讓她離開一步,等到樂樂出生,他手裏握著樂樂,就敢攆她出家門,每天開著車從門口路過看她狼狽的拍他的連子彈都無法擊穿的車玻璃,眉頭都不挑一下,隻當她是空氣。

這就是他,知道如何將她握在手心裏,知道遊戲規則是誰決定。

喬靜言不想做最壞的預期,可是沒有辦法,章霖昭永遠值得最壞的預期還要更壞,一次次的教會她,現實殘忍,低頭才能活下去。

他是那樣習慣一次又一次的將她的驕傲折斷,一次又一次,每次看她順從的模樣,他似乎才是會快樂,連親吻都變得溫柔一些,好像是又一次的證實她還是他的,他的心就會無比的快慰。

她有時候會想,是不是她應該一直柔順下去,柔順的取悅,然後他才會飛快的對她失去興趣,他之所以糾纏不放都是因為隻有她敢忤逆他,他想要證實,這世上,無人可以在他麵前反抗。

貓和老鼠的遊戲,她早已遍體鱗傷,好處是在遍體鱗傷的同時也足夠的警醒,條件反射的就覺察出不對勁來。

這樣的寧靜,一定有不對的地方。

比方,護士說趙瑞安一直在照顧她,可是怎麼沒有看到?

站在醫院門口,回頭看醫院裏麵,覺得外麵是春暖花開的明媚,裏麵是陰氣森森透著涼意晦暗的醫院大廳,裏麵各色的人群被門口透明的塑料簾幕隔開來,看的不是那麼清楚,人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有人在排隊掛號,有人在取藥,各色的表情各色的眉目,隻是這樣看過去,就沒有一個叫做趙瑞安的男人。

醫院大廳正對著的是一排上樓的寬闊樓梯,老式建築,樓梯非常寬,上到中間才一分為二,一左一右的繼續上樓,上麵也是,兩邊扶手還擺著幾盆綠植,電梯在走廊的最右側,要右拐很遠,後來才修的電梯,灰色的水泥地麵,是那種很老很老的時候才特有的水泥和小白石子平麵的地板,年代久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