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種悶痛,痛的在腦子裏,不動就還好,一動,好像腦子就在腦殼裏麵跟著晃動,來回牽扯的難過。

恍惚的又有些半夢半醒,這麼一次醒來之後腦子就隱隱作痛,蓋著被子國的嚴嚴實實,想起趙瑞安白天時候好像是吃癟的臉,還有那些憤怒。她怨不得趙瑞安,是她一開始就以為趙瑞安知道的,原來趙瑞安並沒有想得到,還以為是個沒牌子的大鑽石什麼暴發戶送的吧?所以才肯答應她。世人都市儈,能怪得了誰菌?

隻是,為什麼自己就真的沒有一個真心相待的人?

早知道很早就應該收斂收斂,像夕佳那樣柔弱像程小柔那麼活潑好玩都好,不要像了自己,好像個刺蝟,滿身的刺朝著別人,誰會管你內心是不是柔軟呢?又不夠美……

這樣頭痛的時候,還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其實沒多少印象,很早就被爸爸的小三上門給氣壞了,氣的胃出了問題,在她五歲的時候就胃癌過世,印象不太深刻,隻記得一樣是鋒利的眉毛,很多見過她母親的人都說,她的眉毛和眼睛跟母親很像棠。

隻是,她比母親還不爭氣,母親嫁了一個不該嫁的禽獸,她做了禽獸的情婦。

差別巨大。

會不由的痛恨起自己的身份來,情婦這個字眼,痛恨的要咬牙切齒,迷迷糊糊之中腮幫子好像也痛,是咬牙咬的太緊,自己都沒有察覺,鬆開的時候好累。

怎麼都逃不開,她已經用盡了辦法,以前覺得自己是一陣風,父親不怎麼管她,也沒空管她,她就自己自身自滅似的,覺得自己什麼都可以,什麼都不怕,桀驁的一頭紮到哪裏都能生根發芽,現在覺得自己,好像是被打斷了胳膊和腿,根本什麼都不可以,隻在章霖昭的擺弄下苟延殘喘,所謂的尊嚴,所謂的驕傲,在他眼裏又都算是什麼呢?

可能是個笑話,他一向最是看不起她那種沒來由的驕傲,總是要拽她到地獄裏才高興。

一會兒又熱了,伸手去推開被子,反反複複幾次,終於是睡著過去。

***

再醒來的時候,覺得是有天長地久那麼久,骨頭節都發酥,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不冷不熱,可是身上蓋著被子嚴嚴實實,手上微涼,抬頭,看見一邊的吊瓶,才猛然的一下子清醒。

坐起來再看,已經是在病房裏,麵前有不少儀器,各種顏色的數字和波浪線,還有“滴滴”有規律的聲響,讓人覺得有些恍然。

什麼情況?

怎麼到了這裏的?

四周看過去,不像一般的病房冰冷嚴肅白牆水泥地,地上甚至還鋪著地毯,在醫院這樣的環境下,未免太奢侈,牆壁上的牆紙有很淡的小碎花,看起來溫馨美好,低頭看自己的病床,雖然是白被單,可是是大床,又大又柔軟,右手邊是電子設備,按一下,靠背就上升,再按另一個,靠背就下降,還有大概是類似餐桌之類的,她也沒有想按。

可是,怎麼到的這裏?

腦子裏已經不疼,可是努力回憶也都回憶不起來。

好像是自己發燒了,燒的不輕,後來又怎麼了一點都不記得,看手上,本來包的跟包子似的手已經包的像模像樣,嚴謹而不漏,應該是個手腳利索的護士處理了。

莫非是自己在酒店病房裏麵昏倒,所以酒店服務人員送她過來?

難怪後來睡的那麼踏實,原來是昏了……

喬靜言苦笑,自己真是脆弱的不像話,在這種時候,還有空脆弱。

“醒了?頭還難受嗎?量一芐體溫,不燒了就沒事,等一下量好體溫我去叫醫生過來給你再檢查一下,發燒燒的都昏了,怎麼照顧自己的,還有待會兒讓你朋友給你弄點飯來,清淡一點的,病剛好,餓也不能吃油膩,最好吃粥,記得了嗎?”門口進來一個護士,麵無表情卻連珠炮似的說,都不給喬靜言插嘴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