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取和夏目陷入了沉默。

宮城秋雅舉起被束縛的手,麵帶淒楚道:“也好,在這個世界上,活不下,死也難受。把我毀了…最好。”

夏目歎了一口氣,說道:“你何必作繭自縛?在你身邊,明明有這麼多對你好的人,你怎麼都沒有看到呢?”夏目想起一直想方設法要超度她成佛的她的父親,還有因為深感抱歉而內疚不已的平野。

宮城秋雅眼眸露出寒意道:“你不是我,你怎麼能說得出這些風涼話?我過的是什麼日子,你知道嗎?”

“你父母對你很好吧,你的朋友在你生前還可以一直陪伴在你身邊,對吧?”夏目慢慢地靠近她說道。

“……那也是死前的事了。在我忌日的這天,他們還依舊歡騰得舉辦學園祭。你知道我看到是什麼樣的感受嗎?”

夏目把手放在她頭上,平複她的心情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很傷心,我知道你很不甘,我知道你最大的遺憾是,自己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就這麼告別了原本精彩的世界。你想不想,重新開始?讓我幫助你。”

宮城秋雅原本是懷著要利用欺騙夏目的心情,反倒在他安靜的聲線裏被他說動。

——是的,一切都也已經發生了,誰也改變不了。

——她隻是很難過,為什麼自己就這麼輕易地拋棄了自己的人生。

——原本,今天她也可以和她的同學一起熱熱鬧鬧地參加學園祭,也可以向自己父母歡歡喜喜地講學校裏發生的事情。

——重新開始,她的人生可以重新開始的。

就在宮城秋雅準備同意讓夏目幫忙的時候,她突然看到在夏目上衣口袋露出來的靈符。深深感覺被欺騙了的宮城秋雅埋下頭,掩住露出凶光的雙眼,對夏目說道:“你要怎麼幫我,我聽你的。隻是你可不可以幫我稍微鬆一下綁在手上的紙人,它們勒得我好痛?”

“這個…”夏目想回頭看名取,詢問他的建議。但是宮城拉住他的衣擺說道:“他看起來就很凶的樣子,根本就不會信我的。而你也不願意相信我有合作的意願嗎?我的手,真的勒得很痛。”

名取見夏目和宮城兩人幾乎是處於竊竊私語的狀態,感覺不太對勁。又被夏目遮著,也看不清宮城的情況。在悄然間,他設置的紙人在別人沒有注意的情況下斷了一個,數十條鎖鏈無風自動。

名取急忙大叫起來:“夏目,你快退後!”一股夾雜著沙塵的風從中心處席卷而來,名取前進一步都不能。

夏目幫她稍微解開一些鎖鏈,宮城立刻空出一隻手要掐住夏目的脖子,黑發由短發生成長發,眼眶被整個黑色的瞳仁沾滿,她的笑容猙獰而又可怖,指甲尖利得像鋒利的刀刃,隻需要用力一抓,夏目的脖子就可以戳出五個血洞出來。然而在那千鈞一發之間,她抓到的卻是一尾毛茸茸的大尾巴,滑不溜秋,根本沒有著力點,很快就被溜了過去。貓咪老師趁她走神,用頭撞開宮城。

夏目在這段緩衝時間,被名取的式神柊從風暴中心救了出來。

“謝謝你,柊。”夏目鬆了一口氣,向著戴著破裂的麵具的柊道謝。

“夏目,你沒事吧?”名取連忙問道。

“沒事。隻是她…”夏目抬頭看了一眼名取,又看著麵前不斷厲聲大叫,像是把自己的靈魂撕裂般的宮城,她的整個五官都像是要突破整個麵皮,眼球爆出,雙頰就像被不斷吹起的氣球。

“沒救了…夏目,她完全被黑暗侵蝕了。”名取拿出靈符對準宮城。

夏目拉住名取說道:“等等,會有救的。名取先生,給我一次機會。”

宮城解脫了束縛,拋出一句話:“你們若是要拿我的命,盡管來。千萬不要等到晚上,那會讓你們後悔也來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