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坐在書桌後麵的那個男人,安然先是給他倒了一杯茶放在麵前,走到他的身後,雙手放在他的肩膀,揉捏著,“老蘇,梓梓這一次回來,也是為了看看你,你怎麼孩子一回來就給甩臉色啊?前天晚上你還不跟我說,你擔心她嗎?”
“哼。”蘇政清冷哼一聲,輕抿了一口茶,“她還知道回來啊,上次在T市鬧成那樣,明顯的就是他們曲家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裏,我想著帶她回來,T市的那一份工作要不要都行了,本來一個女孩子幹一個男人都幹不好的事情,就很不安全,她偏偏不聽。”
“當初我就不同意她跟那個什麼張子默在一起的,她偏偏跟我拗著來,非得要跟他在一起,好,我隨了他,結果呢?”說起這個張子默,蘇政清就是一肚子的氣,“結果四年的時間,那個男人沒有跟著她來過咱家一次,還突然間的就分手了,分手就分手了吧,她那一次跑回來突然間跟我們說結婚了,那個男人還是一個軍人,我真的是要被她給氣死了。”
對於這個女人,蘇政清一直都是寵愛的,早年的她的母親就去世離開了,他一個大男人肯定不能和女人帶孩子來比。
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怎麼等她長大了,碰到的都是一些什麼人,什麼事啊?
“你也別生氣。”安然勸道,“這不梓梓回來了嘛,我之前聽一個朋友說,在南山那邊的一個寺廟裏,有個老和尚挺靈的,我明天帶她去寺裏麵拜拜。”
“婦人之見。”蘇政清先是冷哼一聲,爾後又問道,“真的有那麼靈嗎?”
安然在心裏偷笑,“當然了,我聽我那個朋友說,她家兒子都三十六了,一直都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結婚對象,結果去廟裏麵找那個老和尚算了一卦,哎,你還別說,前幾天我還收到人家的喜帖了,兒子要結婚了,兒媳婦都有一個小的了。”
一說到懷孕的這個話題,他們兩個頓時都鴉雀無聲了。
“哎……”蘇政清歎喟,抿了一口茶,繼續說,“你說我們梓梓怎麼是這樣的命啊,上次從T市回來,我還專門去省醫院找了找我的好個同學,子宮寒,確實是不易懷孕,但也隻是不容易,並不是真的不能懷啊。”
“一切都會好起來了。”安然拍拍他的肩膀。
蘇政清伸手,拍拍她的手,沒有再說話。
蘇梓恬對於他們兩個來說,都那是女兒,當父母的又哪裏有不希望女兒生活幸福的,這是他們兩個現在唯一的期盼了。
蘇梓恬躺在床上,滾來滾去,怎麼也睡不著,放在一邊的手機嗡嗡的震動了起來,她拿過來一看,居然是T市的那個男人。
“喂。”她翻了個身,接起電話。
“幹嗎呢?”
“躺著。”翻了一個白眼,繼續滾,她似乎聽到了手機中有車打號的聲音,“你在街上?”
疑問句,也是肯定句。
“嗯。”他應了一聲。
兩人一陣無聲。
到了最後,還是蘇梓恬說道,“如果沒有什麼別的事,我就掛了。”
“坐車累嗎?”
“還好。”
“但我感覺還是蠻累的。”曲景黎聲音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疲憊,“你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打我電話。”
“能有什麼事,我掛了。”蘇梓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急匆匆的掛斷了他的電話,在床上繼續滾來滾去,怎麼都睡不著。
昨天決定回來D省也是她衝動之下決定的,昨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是被張子默刺激了?
還是被他說的那一些話給勾起了往事回憶,她也說不上來,隻是突然間的就想要回來D省看看他們。
其實,她最擔心的還是蘇政清的身體。
上次王占陽去T市出差的時候就一直說蘇政清的咳嗽還沒有好,昨天被張子默那麼一說,她的腦海裏就想到了最為她擔心的那個男人,想回來看看他好點沒有。
結果,一回來就看到他自己一個人在家裏偷偷的抽煙,還是一邊咳嗽一邊抽煙,她隻好告狀了,看著他被氣的臉紅脖子粗的,還怒氣衝衝的回到了書房,她的心裏說不出的甜蜜。
如果,能長時間的陪在他們的身邊就好了。
一下子,她的腦海裏就突然間的有了這麼一個念頭,她想要長時間的陪在他們的身邊,陪著他們一起慢慢的變老。
T市,她不想要再回去了。
T市,對於她來說,本來就不是美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