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權有勢的人,要找個替罪羊是很容易的事,可是……可是我師叔差點死了,雖然被搶救回來,三魂七魄卻沒齊,而我師兄現在還躺在醫院,差點成植物人……”說到這,藍昱的眼眶一下泛紅了,他抬起頭,吸吸鼻子,對著虛空繼續道,“我們隻是,隻是想把肇事者繩之於法,而且,你父親那有件祖傳的寶貝,師父說那個東西可以把師叔的魂魄召回來……”

顧秣梵皺眉消化著這些信息量略顯龐大的話,父親的得力手下,是指誰?能讓父親不惜被抓住把柄也要幫他保住兒子的人……

其實,如果是部下的話,人選隻有兩個。

而寶貝……顧秣梵實在不知道自己家裏有什麼能稱之為“祖傳寶貝”的。

但他還是不能理解他們如此冒險行事,自己變成這樣還算是好的,至少還能有機會回到自己身體裏,萬一出了什麼大的差錯,他直接去了地府怎麼辦?

他嘴角抽了抽,很想把他們好好教育一番。

這邊藍昱繼續吸吸鼻子,抹了把眼淚,甕聲甕氣地道:“我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沒錢也沒勢,師父在外的身份是風水先生,但根本沒有幾個交好的,而且……而且你父親官那麼大,有幾個人願意為這種事得罪他啊……我們也不想去求誰,就隻能靠自己了……”藍昱說完,望著虛空,眼睛和鼻頭都紅紅的,眼睛裏還有淚水,要哭不哭的樣子。明明是同一張臉,但顧秣梵就是覺得不一樣,自己從來不會有那麼多生動的表情……他覺得自己的心被戳中了一下。

“喂……顧秣梵,你還在麼?有在聽麼……”有些委屈和試探的語氣,顧秣梵覺得自己的心好像又被戳中了一下……

他吹了吹藍昱的頭發,有些鬱悶的想,自己即使變成這樣,好像除了開始的憤怒不平,並沒有真的責怪過對方。而且現在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再加上對方的小眼神,他覺得對著藍昱更不能硬下心腸了。

“所以,你已經什麼都招了?”藍昱的師父嚴空大師以一個很舒服享受的姿勢坐在老爺椅上,懶洋洋的問。

對麵的藍昱抓了抓頭發,道:“我覺得,都是我們害他變成這個樣子,他有權利知道真相。”說完有些臉紅的輕輕瞟了眼飄在半空的裸著的顧秣梵。

他的小眼神自然落入了在場的另外兩個人眼裏。顧秣梵的胸口貼著一張符,絲毫沒有被看光的覺悟,相反,他覺得自己引以為傲的身材配上他獨家的氣質,對藍昱應該很有吸引力。至於藍昱他師父,這個老頭直接被他無視了……

一旁嚴空大師也很不淡定,他覺得自己徒弟的胳膊開始往外拐了,有種兒大不中留的感覺……

在詭異的氣氛中,還是顧秣梵打破了沉默:“那麼,現在應該怎麼辦?”藍昱的師父給他貼了張祖傳的符,可以讓沒有“天眼”的人看到他聽到他說話,也就是說,可以和活人如常的交流了。

這對顧秣梵來說無疑是件好事,但同時,也有個壞消息……

他要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才能回到自己的身體,據嚴空大師的科普,他現在是生魂,是三魂中的一魂,其餘兩魂和七魄還在軀體內,這也是為什麼他不能離自己身體太遠的緣故,一百米已經是極限的距離。如果要強製分離開,有可能這縷魂魄就散了……

也是這個原因,讓他不能用藍昱的軀體。至於為什麼要等四十九天後,雖然嚴空大師解釋了很多,但那些雜七雜八又混亂的各種專業術語他根本就聽不大懂,不過,顧秣梵自己的看法是,所謂的嚴空大師現在根本就沒有能力再進行第二次換魂……

也就是說,現在,他要一直跟著藍昱去“算計”他父親,讓肇事者落網,並找到那個家傳寶貝……

“把凶手繩之於法沒問題,但,不要讓我爸被牽扯進去。”這是顧秣梵的條件。

藍昱和他師父表示沒有異議,他們一開始也沒想對顧秣梵的父親怎麼樣。

商議好後,藍昱獻寶似的拿出了那份在顧秣梵辦公室拿到的企劃案……

看著顧秣梵麵無表情的臉,他有些歉意和討好的笑了笑。顧秣梵心情意外的陰轉晴,於是拿著那份資料教導藍昱要如何和他父親打交道……

第二日,嚴空揭開顧秣梵胸`前的那張符,藍昱看著顧秣梵在自己麵前瞬間消失愣了下。接著便看到他師父又拿出了兩張符紙,一張給個藍昱,一張貼在顧秣梵身上。

藍昱看著還是沒出現的顧秣梵眨了眨眼,問道:“為什麼我看不見他了……”

“我換了張符,你隻能聽到他說話,而且隻有拿著這張同樣的符的人才能聽到。這樣你們出去也比較方便。”嚴空說完轉頭對一旁的顧秣梵說,“你說句話試一下。”

顧秣梵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半天憋出一句:“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藍昱連忙把頭轉向聲音傳來的虛空:“額,現在就走?剛好可以趁你爸白天不在家先和媽……啊,顧媽媽打聽一下消息……”

顧秣梵點點頭,又意識到藍昱現在看不見他,於是嗯了聲。

掙紮良久的藍昱可憐兮兮地看向他師父,“師父,沒有那種可以看見他而別人看不見的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