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時間上看,他應該是找不到她的人,所以才打去問裴亦寒。而裴亦寒之所以在明知道他沒聯係她的情況下再打來,極有可能是某人擔心自己的來電會被屏蔽,所以才會想到換個人試試。

有時候想想,這人的思維方式真有點‘幼稚’得可笑,說他有點傻也不過分。

可正因為如此,她才能更真切地感覺到他就在自己身邊鮮活地存在著。

他總是說除了她誰也不要,這一次,她是真的信了。

喬靳辰已經準備去浴室衝個冷水澡降火氣兼冷靜,茶幾上上的電話終於響了。

“對不起,我在旭日酒莊的酒窖裏忙著做實驗,手機沒放在身邊,所以沒法接聽你的電話。”

印象中,這是她第一次說出這三個字。而且,即便隔著電話,也能感覺到十二分的誠意。

等了幾個小時,終於等來她平安無事的消息、終於又聽到她的聲音,喬靳辰卻突然有點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喂,都跟你說不是故意的,也道過謙了,你還想怎麼樣?”呼呼,不過才低眉順眼了不到一分鍾,那個熟悉的夏謹言又回來了。

“你不用跟我道歉,剛才之所以發那條短信,不是生你氣,隻是真的很擔心。你不知道,剛才我還動用二叔那邊的人把整個C市今天晚上發生的車禍都查了一遍,生怕……”

天,居然還有這回事,他到底是有多擔心,“你以為我出事了?”

“打電話不接,大家都找不到你的人,你讓我怎麼不往壞處想?”等等,這聲音怎麼聽著有點委屈?

“你就不會想到打去崔東緒那裏問問麼,又不是不知道最近幾天我都躲在書房裏查資料,就是想快點找出能克製火烈草藥性的藥材。當年和寶叔一起跟著我外公學醫的另一位醫生好不容易想起一些頭緒,我就立刻趕回來了。你已經出了兩次事,我總不能再讓你冒險……”

“我是知道你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書房,但不知道你是在為我忙碌。我一直都以為,和裴亦寒的眼病相比,我的那個不痛不癢也不會威脅的生命安全的怪病根本不算什麼。”喬靳辰突然打斷了她,語氣卻是異常的輕鬆,仔細感覺,甚至還能覺察出一些雀躍興奮的味道。

“你怎麼可以這麼想,你們兩個病都是因我而起,我根本就沒有分誰的病更重要。”真是好笑,這家夥不是一向自信心超級爆棚的麼,居然也有如此自我懷疑的時候。

即便隔著電話,喬靳辰也猜到了她心裏在想什麼,“在認識你之前,我確實是個自信心爆棚的自戀狂,但被你一再打擊之後,已經什麼信心都沒了。”

咳咳,算某人還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自戀的毛病。

雖然這語氣帶了幾分抱怨,但也卻是事實。也就是他,每天被她冷言相向,連個好臉色都沒得到,卻一直不改初衷,死心塌地地賴在她身邊,怎麼趕都趕不走。

“我再整理一下差不多準備回去,很晚了,你也早點休息。”雖說某人的旺盛精力完全不用擔心,但考慮到他提心吊膽地緊張了幾個小時,好不容易放鬆了心情,也確實需要好好休息。

“都這麼晚了你還想一個人從樂溪趕回來?”開什麼玩笑,就算是在交通一路通暢的午夜,從樂溪回市區也至少要一個多小時,她居然還想一個人回來,不是存心讓他緊張得睡不著覺?

“那要不我回花圃?”從這裏去花圃倒是不用半小時就到了,隻是,呆了一個晚上就走,隻怕小家夥有要鬧著耍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