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這裏的醫生就好。忙了一整天,也該早點休息。”老太太是人老心不盲,觀察力比誰都敏銳,謹言的不自在自然逃不過她老人家的眼睛。拿血壓計隻是借口,想以此為由先行離開才是真正目的。
“那我明天再來看您,您好好休息。”對喬老太太,夏謹言是發自內心的尊敬,總也不忍心讓她老人家失望傷心,所以才一再忍耐,任由她誤會也沒刻意解釋。反正就在同一間醫院,來看看她、陪她說會兒話也耽誤不了什麼事,她也沒想過一去不回。
出了病房之後夏謹言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去了一趟值班醫生的辦公室,下午又做過詳細檢查之後,心胸肺科的顧問醫又聚在一起開了個會,她想問問開會的結果。老太太都這把年紀了,如果可以,最好不要走到動手術那一步。
畢竟不是自己的專科,有些細節隻是稍微過問一下也不可能了解得太透徹,這隨隨便便一打聽,居然用了近二十分鍾。
最不巧的是,等到她從值班醫生的辦公室出來,正好碰上最不想見的那個人。
仔細想想,也許不一定是巧合,倒很有可能是這個人特地侯在外麵等她。
敵不動我也不動,她不向前,夏謹言也就當沒看見她,徑直向前。
當然,已經等了有一會兒的薛秀芳也絕不會眼睜睜看著她就這樣走掉就是了,“前天晚上你走得急,也沒來得及好好謝謝你,今天又遇到……”
不知為何,夏謹言總覺得看到這張虛偽的臉就有種惡心得想吐的感覺,她甚至沒耐心聽她把話說完,“不用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就算是路邊的貓貓狗狗受了傷我也會出手相救。”
薛秀芳看上去倒像是帶著滿腔誠意而來,突然聽到如此傷人的比喻,麵子上難免會有些掛不住。隻是,現在還不到輕舉妄動的時候,她隻能努力克製著,“得了你這麼大的幫助,還沒請教你的尊姓……”
自小就家教很嚴的薛秀芳在任何時候都懂得克製情緒,但夏謹言卻沒她這麼好的耐心,“別裝了!”
打著誠心道謝的幌子,實際上是趁機接近,確認自己心裏的猜測是否屬實,薛秀芳的這副虛偽嘴臉,她實在是受夠了。
薛秀芳當下就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嚇得不自覺後退了兩步,“你……你什麼意思?”
“你不是已經找崔東緒確認過了,為什麼還不死心,難道非要聽我親口說才肯相信?”夏謹言早就料到這個女人不會這麼輕易放棄,這事一天不解決,她心裏也會一直惦記。倒不如借此機會撕破臉皮,把話挑明了說清楚。
這下薛秀芳終於徹底沒話說了,她還以為這丫頭當時還小,對上一輩的事不可能有太深的記憶,也沒想到那個崔東緒這麼靠不住,不僅瞞了她這麼重要的事,還反咬一口地把她給賣了。
“你不想見的人當年已經在大火中被燒死,不要再自尋煩惱地臆測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我是姓夏沒錯,但和你丈夫沒有任何關係!”夏謹言真怕自己繼續對著這張臉會惡心得晚上回去做惡夢,冷冷地扔下這句話之後便直接繞過薛秀芳疾步離開。
夏謹言已經堅決地表明了自己不會和夏家扯上關係的態度,但薛秀芳並沒有因此而放下心頭大石。
就算她不想和夏家扯上關係,也改變不了夏明義是她父親這個事實。她不想認父親,並不代表夏明義也不想認她。恰恰相反,這二十幾年來,夏明義從來就沒有割舍對她和她母親的牽掛。即便得知她們母女倆已經不在人世,他心裏也一直為她們留有一席之地,而且是任何人都觸碰不得的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