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都畢業了,還不會還被班主任批評一頓吧!那樣太糟了!都怪你,打我屁股幹什麼?”
張曉海目光緊盯著主席台上的田楓,裝作有在認真聽的樣子,然後用極小的聲音向我抱怨。我準備回答他,但是我用餘光掃到班主任已經出現在我的後麵,在那裏站著像是在組織千百句教育我們的話,我攥著拳頭,手心冒汗。
“認真聽,今天是你們最後一次集中,做事要善始善終懂嗎?”
班主任拍一下我的肩膀,我當時腿突然發軟,以為自己要被班主任拖到隊伍後麵教育。結果她小聲地對我說出這番話,可能是怕吵到其他同學,我聽完後連連點頭以肯定班主任的教育,以及認識自己的錯誤。我看一眼張曉海,感覺他在嗬嗬地笑,他一定在慶祝他的僥幸逃脫,並且笑我中槍。總之笑得很歡,搞得我想再送他屁股一巴掌,如此便大快人心!
班主任說了幾句就退到最後排與其他老師聊天,他們大多數聊的是某某班考上多少人,或者比較上一屆畢業生的中考成績。對於他們來講,考上的人越多,班主任的臉上就越有麵子。就像喜歡玩遊戲的我們,通常討論的是等級多少,或者大聊某次驚人的戰績。
確認班主任走後,我大鬆一口氣,然後也不敢再做一些違反會場紀律的事情。也算是為了自己的麵子著想,畢竟太鬧會受到別人的鄙視。
十分鍾後,她和田楓同時從主席台走下來,手裏拿著學校發的榮譽證書。回到隊列後,我幾次想湊到前排去和她聊天,但是都在楊靜那裏止步,不知道是為什麼,隻要將近她的身邊我就沒有勇氣再跨出一步。在現實,我沒法做到像在虛擬網絡上與她那樣的洽談,因為我總是在躲避她的眼睛。
記得剛出家門時我就在幻想能夠在領通知書的時候與她說上幾句話,但是,現實總是與我的想象背道而馳。現在,我儼然沒有任何心情去做一些毫無切合現實的想象,這會讓我很失落,很失落……
當校領導念完最後一句演講詞後,就開始發放通知書。所謂通知書,無非就是去往另一個學習環境的通行證。而我,卻為了這一紙證書奮鬥努力了三年。
這三年,笑聲多於淚水,汗水多於笑聲;這三年,結識到很多同樣處於青春期的孩子,曾經共同叛逆過,也共同為此付出代價;這三年,也把自己最真的情愫放在這裏,我喜歡的女孩,喜歡我的女孩,感謝你們為我的青春畫軸塗抹上感情的水彩。
我站在逐漸散去的人群中,不肯離去。我搜索著她的背影,卻始終沒有進入我的視線,她什麼時候離去的?她和誰離去的?如此便未可知了。
記得中考後回到學校,我是獨自一人踏過跑道,走出校門。形單影隻的孤獨,考試失利的失落一直伴隨著我。如今,領得理想中學的錄取通知書,同樣是形單影隻,會有些許的悲涼,就如同將要枯黃落葉的教室門前的梧桐,如同撕下中考倒計時牌的最後一頁。
“哎!原來你在這裏呀!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你。”
在我幾近絕望的時候,我的幾個死黨突然出現在我的麵前,我莞爾一笑。
跑道上,有五個人的身影,他們走得很整齊,很默契;他們很陽光,很青春;他們趕走了全部的悲傷情緒……
畢業了,同學們,珍重再見!
“完了,完了,都畢業了,還不會還被班主任批評一頓吧!那樣太糟了!都怪你,打我屁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