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唇。
女人的目光左右閃躲,仿佛在躲避些什麼,“小賢要喝點粥嗎?媽媽剛熬的粥哦。”
“我不要,我…究竟……怎麼……了?”悶悶的聲音隔著呼吸罩傳出來,斷斷續續且續力不足。但那雙亮如星辰的卻緊緊盯住女人,不容她有半刻的走神。
美子咬唇,斷斷續續的說:“醫生說,小賢的病情惡化了。可能……可能……”女人沒有繼續說,但眼淚一滴一滴的砸在地板上,濺出一朵朵水花。
是這樣嗎?自己快要死了嗎?伊武無神的望著白色的天花板,恍惚間想起有個少年笑臉盈盈的看著他,跟他約定一起稱霸全國。
那是誰呢?伊武陷入半昏迷之中,卻始終沒有想起那個人。
白衣,褐發,高而挺直的背脊,手裏似乎永遠是一支網球拍。
那個人是誰呢?好像是……蓮二?仿佛是很遙遠的名字一般,透著一股陌生而疏遠的氣息。
“小賢,以後我們一起稱霸全國。”
“小賢,我不打網球了,來陪你可好?”
“小賢,沒關係的,有什麼事我陪你一起過。”
“小賢……”
伊武躺在病床上,眉頭皺成一團,目光渙散。臉色是不正常的白。
美子嚇了一大跳,愣了愣才想起來應該去找醫生。
“不要……媽媽……”伊武勉強的扯出一絲微笑,努力使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正常一些,“媽媽,我很好…”
還沒等美子緩過神來,伊武就丟下了一枚重磅炸彈:“媽媽,我想去看比賽。蓮二的比賽。”
“不行!”伊武美子幾乎是尖叫著出聲,“我不允許,我絕對不允許。”女人的歇斯底裏再也讓她沒有了往日貴婦人端莊優雅的形象。
幾乎就是十幾年前的重演。
“媽媽……”
伊武的眼裏滿是倔強和祈求。
床上的小人戴著淺藍色的呼吸罩,露在外麵的皮膚是不正常的蒼白,隻有那雙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如星。
是黑夜裏的一顆星,雖不及月亮之璀璨奪目,卻也是黑夜裏的救贖。
“不行!”伊武美子硬下心拒絕伊武的祈求,然後軟下聲音安撫道,“小賢,等以後你好了我們再去看不遲。現在安心養病,乖,聽話啊。”
伊武賢見祈求無效,抿著唇看向窗外,喃喃道:“我怕以後沒有機會了。”
他已經能夠感覺到生命力在體內的快速流逝。
他緩緩闔上眼,心中平淡無波。
“不就是去看場比賽嘛,美子不帶你去,叔叔帶你去。”跡部軒不知何時走了進來,與跡部景吾相似的鳳眼微微上挑,一派風流。
“我絕不允許,”伊武美子突然抬起頭,“跡部軒,如果出了什麼意外你負責嗎?你負得起責嗎?”與往常在伊武麵前一貫的溫柔不同,在跡部軒麵前顯出的更多的是強勢的一麵。
跡部軒雙手抱胸,言語間顯示出他的心情並不好,“米歇爾夫人,你忘了伊武和跡部這個姓氏在日本的含義嗎?”他扯起一絲譏諷的笑容,“還是說米歇爾家族並沒有給你過多的特權,讓你連最基本的方式都忘了。”
伊武美子語塞。
跡部軒滿意的打了個響指,向身旁的人低聲吩咐了幾句。
————————————————————————————————————
伊武賢是在救護車裏進入比賽場地的,其實說是救護車也不對,因為它的外殼跟普通的私家車並沒有兩樣,但裏麵卻暗藏玄機,裏麵的醫療設施一備俱全,還有專職的幾個醫生也隨行救治。
伊武賢被抱下放在輪椅上,好在他的下半身雖沒有感知能力了,但每日都會有護士為他按摩,因此他的下半身除了比一般人的纖細瘦弱點倒也沒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