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未然心中愈加酸楚,這是說——來日她跟聖上在床上風流纏綿,而他卻要幫她去偷雞摸狗?那麼昨日的那個她並不抗拒的吻,又算是什麼?

仿佛知道了真相的他,眼淚流下來。可他還是艱難地點點頭,轉身出了永壽宮。

——這就是愛啊,說也說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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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大婚之日,乾清宮裏並不如想象中的熱鬧。因太過倉促,許多喜慶的物什尚未備齊,連太後也不肯前來。太後猜想皇帝這是急近女色,也不說破,隻把太監們說的婚期當做是皇帝的提前玩樂,不放在心上,決定直到冊封正日,再來主持大局。

無往來的賓客,也無過多的繁文縟節,段未然和鬱念兩人便在夜幕降臨後,雙雙入了乾清宮正殿的洞房內。這也正合段未然的意。

此刻兩人都有些尷尬地坐在床沿上,段未然穿著喜袍,“姚佩佩”蓋著紅蓋頭。

段未然心中想得是一會兒如何跟姚才人解釋她才不會生自己的氣,而鬱念則憂心得是若聖上真要對她做點什麼她該如何才好。

沉默了許久,段未然終於輕咳了一聲,伸手想要揭開鬱念的紅蓋頭,他的手觸碰到紅蓋頭時,鬱念向後躲閃了下,段未然緊張地縮回了手。他也很怕麵對真相被揭露的那一刻,心下滿是愧疚與悔恨。

鬱念看聖上縮回了手,暗想自己的態度是否真差了點,畢竟她還指望著他今夜就留在這兒,好讓畢公公順順當當地去偷特赦聖諭,所以她又小心翼翼地將手掌覆在聖上的手背上。

段未然心癢難耐,見這姚才人主動了,也就大膽起來,又伸手觸上她的紅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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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念怕對著當今聖上的臉龐會心虛,無論如何也不肯摘下紅蓋頭,半響才說道:“陛下,把燭火熄了吧……”

段未然倒也恨不得就這麼幹,黑暗中至少他不那麼心虛。於是急急忙忙起身將紅燭全都熄了,才挑開鬱念的紅蓋頭。

可這眼前一黑,原打算跟姚才人挑明身份的話他便也重新咽回肚子裏,實在毫無勇氣開誠布公。要不,先霸王硬上弓,待到生米煮成熟飯,她也不得不接受現實?

——他著實讓自己的這個念頭給嚇住了。那姚才人三番兩次救他,每次都不顧自己的安危,先想到的都是他,他如今怎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就將她蒙蔽於謊言與騙局之中?

段未然越想越糟心,索性平躺在了姚才人的身邊,繼續思慮。

鬱念見那聖上一動不動地躺在了身邊,也大氣不敢出,她不知道為何聖上的動作沒了下文,但卻真願就這般靜靜地一直躺到天亮,當自己回了永壽宮後,就能看到畢公公拿著特赦聖諭出現在她麵前。

兩個新婚夫妻,就這麼各懷心事地躺在床榻的兩邊,浪費著一刻值千金的*。

最終還是段未然按捺不住,翻身摟過了鬱念,對她耳語道:“朕……朕想……”

而此時偷偷守在殿外的翠花嬸和酸菜妹,見屋內燭光熄滅,都急得像熱窩上的螞蟻一般,恨不能破窗入內救人。

酸菜妹甚至向翠花嬸怨道:“那小太監嘛親倒是會親我們少當家,這會兒少當家被別的男人搶了他怎麼連臉都不露?還真是太監的做派……不是男人!”

第32章 女山賊vs偽公公(九)

鬱念閉著眼裝睡。所以在皇上翻身摟她對她耳語時,她沒有回應。

但皇上的悄聲細語令她覺得耳熟,總好似畢公公在耳邊呢喃低語。她不禁又哆嗦了一下,暗歎自己對那小太監的感情竟已如此走火入魔,但凡是輕柔的男聲都會被她錯當他的聲音。

而段未然那句“朕……朕想……”,實則想著向姚才人坦白自己的身份。

然而他發現她睡著了,也不再繼續言語,隻替她蓋了錦被,便畏畏縮縮地帶上花扇門,去了外間。

劉公公正守在外間的門外,聽到聖上輕聲叫他,便趕忙推門而入。見聖上滿臉潮紅,他笑嘻嘻地迎了上去,意味深長道:“陛下,那……留,抑或不留?”

段未然不解,問道:“何物留是不留?”

劉公公道:“奴才該死!未及時在陛下婚前提醒陛下這宮中傳統。所謂‘留’及‘不留’,便是指陛下願不願在嬪妃們的身子裏留下龍種……”

“噗——咳咳——”段未然咳得止不住,許久才緩道:“姑且……留、留著吧……”這名不副實真令人尷尬……

“喳!”劉公公大喜道。

“嗯。”段未然有些心虛,差點忘了正事,想了想才壓低聲音說:“小劉子,昨日朕命你私查的事,你可查清了?”

“回稟陛下,”劉公公作了個揖,也壓低聲音,“您讓奴才查的——灰風山上的山賊,大當家是個叫鬱克的,前些日子是因凶殘屠村殺戮,而被刑部尚書賈雲劍手下逮捕,關進了刑部大牢。聽聞他過去倒也沒犯什麼大事,而此次帶人屠殺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