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麵前沐浴一遍,洗幹淨了,將這池水放掉,再置一池來給本小主試溫!”

“……”最毒婦人心啊!段未然閉起雙眸,強忍下怨氣後,才睜眼強顏歡笑道:“奴才這就下水試溫。”

鬱念滿意地咧嘴。

段未然除去上身的衣物,緩緩踏入浴池,池麵激起了一片紅色的漣漪。浴池裏的溫水往外幽幽地冒著熱氣,他的腰部漸漸沒入浴池的玫瑰花瓣中。在嬌嫩的花瓣映襯下,他強健的身形線條越發顯得明朗而硬氣。

……有種,醉人的男子氣息?

鬱念哆嗦了一下:小太監哪來的“男子”氣息?!

“姚小主,水溫合宜。”段未然試過水溫,迫不及待地出了浴池。

“嗯,”鬱念起身揚了揚頭,示意道,“你且去屏風後邊待著,本小主喊你時,你再出來。”

段未然便身著濕噠噠的下袴退到了屏風後邊。

鬱念則在貴妃榻前,緩緩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衣裙。她當然不會真的蠢到把身子給那小太監看了去,必要的回避,便是她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同樣地,足量的玫瑰花瓣也是為了不在小太監麵前暴露自己的身子。

光影透過薄薄的屏風,將鬱念姣好的*映在屏風上。此時她的一舉一動,在她不自知的情況下,都成了撩撥利器,段未然盯著屏風怔了怔,感到口幹舌燥。

接著,他聽到她踏水入池的聲音,又聽到她說:“阿畢,來給本小主塗抹澡豆。”

“……”屏風後的段未然頓感耳根發燙,沒有回話。

“出來啊!”鬱念催促道,實則心中也很緊張,不斷低頭看浸在玫瑰花瓣中的身體是否走光。

段未然回道:“姚小主,男女授受不親,奴才還是請宮女來為您塗抹吧!”

鬱念故作鎮定地笑道:“小公公又不是男人,何來‘授受不親’?隻是塗抹澡豆,說得好似本小主占了你多大便宜……”

雖說這話是對的,但在段未然的耳裏聽著卻是極為別扭。他心裏竄起一股無名之火,索性脫得隻剩褻袴出了屏風,黑著一張臉,眼也不抬地入了浴池。

他倒是要瞧瞧,這女人到底想耍什麼花招。論占便宜,指不定誰占誰的呢!

四下濺起的水花,讓氤氳的水氣更加朦朧。站定後,他看到姚才人倚在池沿邊,胸部及以下全都沒入玫瑰花瓣中,隨波晃動的花瓣時不時拍打在她的鎖骨處,帶起的水珠落在她的脖上、肩上、手臂上,又一顆顆滾落,處處都是旖旎的風情。

鼻中忽然有了血腥味,他努力抑製著不讓那股熱流淌下。竟、竟然流鼻血了……

鬱念抬起白藕似的手臂。

段未然自覺地捏起池邊的澡豆。可是在觸到她的手時,他的身體起了反應。該死!對著一個厭惡的敵手,竟產生了那樣的感覺……

他艱難地用最後一點定力,將頭微微偏開,不看對麵。

在對麵的鬱念,並不比段未然好受。在她眼裏,此刻的小太監下巴微微抬起,完全沒有其他奴才那般的低眉順眼,那深邃幽暗的眼裏,不經意間總會流露出一絲輕佻,令人感到狂野又迷離,若是不知實情,真要以為他是一個風流多情的貴公子。

看多了反而心慌意亂,鬱念索性閉了眼。浴堂裏安靜地隻剩水聲,她的心裏忽然劃過一個字眼:鴛鴦浴。這念頭又把她嚇著,她竟意淫自己跟一個小太監鴛鴦浴?!於是極力勸慰自己,這應該叫“鴛鴛浴”或“鴦鴦浴”……

就在兩人都不知這謎之尷尬的局麵要如何打破時,浴堂外傳來一陣響動。

接著是翠花嬸的聲音:“蔡小主!蔡小主請留步!我家主子正沐浴更衣,您不便進去……”

話音未落,浴堂的格子門被人從外麵“吱呀”一聲推了開。

段未然戒備地將整個身子沒入池底,隱了起來。

玫瑰花瓣下的盎然春光霎時映入眼簾,他感到渾身血脈噴張,心頭都酥|麻了。

第29章 女山賊vs偽公公(六)

衝進浴堂的正是蔡才人蔡初夏,左丞蔡樂宗之女。前些日子便是她帶著貼身宮女多次暗藏在永壽宮門口,等著抓姚才人的把柄。

她一直想不通,論父輩官職,她的父親和姚才人的父親皆官從二品,那麼憑何姚才人能被內定為皇後的候選人,她卻不行。所以在冊封前,她總想著能揪到對方的小辮子,以此翻身。

功夫不負有心人,今日算是逮個正著了!

前幾日她便覺得不對勁,夜間總能看到一個太監偷偷摸摸地出入永壽宮,有時還有個年長的太監暗暗守在永壽宮口通風報信。雖離得較遠,她看不清那兩個太監的樣子,但依稀可以辨別他們的年紀和身形。

從他們的穿著判斷,兩人定是聖上身邊伺候的公公,皆穿著品級最高的深藍箭袖蟒袍,若隻是正常受聖上派遣辦事,他們根本無須鬼鬼祟祟。而他們如此藏頭露尾,要麼便是與姚才人合謀著什麼勾當,要麼便是跟姚才人有一腿,無論哪一種,均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均是把柄。

半個時辰前,為她偷偷守望的貼身宮女小紅向她稟報,說今兒光天化日之下那小太監又一次閃閃躲躲進了永壽宮,至今未出永壽宮門。她便知道,捉人捉奸的良機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