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銀羨生第一次闖進白淺家時,白淺的妻子帶著兒子去了鄰居家,銀羨生自然是沒有找到人,但白淺卻是看出了銀羨生的貪婪企圖。白淺沒了幻術,妻子也隻是普通人,他猜想自己可能躲不過這一劫,而這世上能信賴的人,也隻有曾對自己真心實意的鬱素筠。於是他將兒子抱了去,請求鬱素筠收留。

鬱素筠一麵是因為同情這可憐的小白狐,另一麵也因為對白淺還有割舍不下的感情,便同意了。白淺與鬱素筠約定,自己若能躲過這劫,半年後再來要回孩子,這之前若是有人來要孩子,就絕不是他的本意。

所以在白淺被殺後的幾天,銀羨生幻化成白淺的樣子,衝進鬱素筠家院子時,鬱素筠斷定那個人不是白淺。當時,在房間的她迅速將自己的女兒和小白狐藏進衣櫃裏,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開了房門,她不能道破對方的真實身份,就演了一出戲,當麵前的人就是白淺,糾纏著對方不放,細數白淺的不仁不義。

大概當年鬱素筠也不算是在演戲,不過是把平日沒有向白淺說全的心意,對白淺負了她致使她痛不欲生的心情,在那日全都一一哭訴了。

也正是如此,躲在衣櫃裏的鬱念,記下了母親對白淺的愛恨情仇,又親眼見到“白淺”因找不到小白狐而殺了自己全家。從此,恨上了白淺和白然。

就在那之後,鬱念產生的絕妙複仇計劃便是,馴養和調丨教白然,讓他深深愛上自己後,又不與他在一起,隻折磨他疏離他,直到有一天她找到白淺複仇時,在白淺白然父子麵前向白然揭穿所有的真相。白淺讓她母親不好過,她就讓白淺的兒子痛苦。

鬱念是怎麼也沒有想到,白淺竟是早就死了的,而當年,自己母親對白淺的愛也是堅定而又深沉的,否則也不會寧願犧牲自己去保全小白狐的性命。

銀羨生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小白狐,十多年後,她便棄了銀羨生的身份,重新幻化成一名年輕的女子,即銀若心,以新的身份到處接觸同小白狐年紀相近的男子,企圖找到小白狐,同時依然幹著販賣情報的特務勾當。另一件銀羨生沒想到的事是,當年殺害白淺一家,鴻一鳴替她將白家人屍體都扔在半山腰後,白淺妻室的女傭小沈卻頑強活了過來。

——那小沈便是現如今在千樂門打掃衛生的沈嬤嬤,她也找了自家少爺十幾年。

好在沈嬤嬤看到了鬱白然,告訴了鬱念當年的實情。鬱念雖一時難辨真假,但質問了鴻一鳴之後,基本上斷定沈嬤嬤說的確是真相。也好在鬱念接受了這個真相,即便是它推翻了鬱念十八年來的認知。-思-兔-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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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別墅裏來了不少軍統局的人,都是鬱念的手下,他們來來去去清理著現場。沒有人知道這兒曾了斷了一場恩恩怨怨,隻認得這死去的女人的確就是當日的斯密斯洋餐廳逃脫的特務。銀狐的銀白色血液鬱白然也處理過,隻要不是特別注意,人們是看不出屍體有什麼不同的。

鬱念和鬱白然也回到自家的車上等著。

“你怪我麼?”鬱念看起來累了,閉著眼,但還是問出了她最想問的問題。

“雖然今天前我並不了解真相,但這幾日我也把人物關係猜了個大概。這一切本就不是你的錯。其實,你一直是那個躲在衣櫃裏的小姑娘,弱弱的,小小的,因為害怕和仇恨,長出了尖刺,不肯走出去,也不肯長大。可是,我知道你所有的脆弱和孤獨。鬱念,我從來沒有怪過你。而更重要的是,你要原諒過去的自己。”鬱白然壓低聲音對鬱念耳語道。

鬱念鼻尖一酸,眼淚無聲地滑落。

“我也知道你對我的感情,你想把我激走,不就是想保護我麼?我不會離開的,鬱念,你也不準再離開我。我們相依為命,互相保護彼此,才是我爹和你娘最願意看到的。”鬱白然輕輕地拍著鬱念的脊背。

“白然,我們把沈嬤嬤接回來住吧,她找了你那麼多年,她是你真正的親人。”鬱念提醒道。

“好。應該的。還有,我想好了,我們把鬱府老宅重新翻修一下,以後我們就住在那兒吧?鬱府一家人的罪行也洗脫了,你現在的職位,足夠光耀門楣了。以後你也別再去逮捕特務了,那工作危險,還是公開身份在軍統局裏做些行政類的工作吧!”鬱白然回道。

“嗯……我考慮看看。”鬱念笑著擠進鬱白然的懷中。

鬱白然的胸襟被蹭亂,露出一片結實的胸膛。鬱念掃了一眼,手便不老實地撫了上去。

“以後可不可以……別掐我……別咬我……”鬱白然輕聲懇求道。

這樣的氣氛下,司機老吳坐不住了,找借口說要下車去幫軍統局的那些人一起收拾,就急急下了車。鬱家的下人一向都既懂規矩,又明事理。

鬱念和鬱白然相視一笑,鬱念問:“除了別掐別咬,還有什麼要求,一並都提了吧?”

鬱白然不好意思道:“我……我能不能,還姓‘鬱’?”

鬱念回道:“當然好。你本來,就是我的人。”

第24章 女山賊vs偽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