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後的劉冠離猝然回頭,驚道:“師……師父……您老人家怎麼來了?”
南宮芷等“淩寰派”眾人無不驚覺。
白髯銀鬢,枯槁的膚色卻難掩矍鑠,舉手抬足如太上尊者,這便是“淩寰派”的掌門人——禦淩子。
禦淩子擺了擺衣袂,拂手道:“雷兄,許久未見,何以在此欺負小輩?”
雷熊笑言:“禦淩子,我們確實許久未見,你不好好呆在深山中安度晚年,竟然出現在此,難道你忘了以前的誓言嗎?”
“誓言?什麼誓言?”劉冠離心中一震,“怎麼從來沒有聽師父提起。”
禦淩子道:“我當然記得,此刻,你傷我徒兒,難道我不能相救?”
雷熊側身,指著躺在地上的劉冠離問:“這人便是你的徒兒?”
禦淩子不理,遂躬身扶起劉冠離,將他安置在白道眾人身邊後道:“護我徒兒,這沒錯,這也不是錯吧?”
雷熊道:“沒錯,師父救徒兒,沒錯,隻是此刻你出現在這,為了你的徒兒出現在這,值得嗎?”
禦淩子臉色自若,道:“我要帶走我的徒兒,雷熊是否有意見?”
雷熊不語……
禦淩子接著又道:“隻有動手?”這是明顯的一句反問。
雷熊沒有回答,但是他的雙手已經給出了答案,這一次,他的雙手握指成拳,沒錯,他的兵器就是他的那一對拳頭,拳頭不像兵器,它不會丟失,也不能丟失,所以,以拳頭做兵器,是需要必勝的決心和必死的勇氣的,隻有這樣的勇氣支撐著拳頭,才會無堅不摧,無往不利。
這一招,沒有什麼花巧的招式,隻是簡單的一拳,“劈哩啪啦”帶著骨動聲飛向敵人,沒有變化,沒有後著。從前,再厲害的對手遇見此招,也就是麵對著這至大至剛的一拳麵前,飛了出去,像落葉一樣飛了出去,也就是當他們像落葉一樣飛出去的時候,他們也像落葉一樣沒有了生機——“熊哮七殺”的第三殺“剛如熊踏”
禦淩子深知此招的凶險,出招之時必盡全力。
“你還是用劍?”雷熊問。
“是”禦淩子答。
“劍在哪?”雷熊又問。
“我就是劍。”禦淩子道。
雷熊道:“你可知劍的精義何在?”
禦淩子道:“在於誠,唯有誠心正意,才能達到劍術的巔峰,不誠的人,根本不足論劍。”
“哈哈。”雷熊笑道,“竟不知多年未見,你的劍義又有進步,隻是不知你的劍術是否如你的劍義一樣大有進步。”
“那就不必再有廢話。”禦淩子不再說話,話已說盡。
路的盡頭是天涯,話的盡頭就是劍。
人劍已合一,人劍已相同,人對劍誠,劍與人通,挾帶充沛內力的劍指如利器,卻更勝利器。
這沒有花巧的拳招,與這沒有劍器的劍招,兩股不可思議的力量……在沒有餘地中還是相遇了,誰會勝?誰又會敗?無人知曉……
拳招與劍招相觸,仿佛黏在了一起,久久分不開來,來自拳頭的內力,與來自劍指的內力就這樣相遇,此刻,拚的是內力,纏在一起的內力,雙方僵硬在了一起。
遠處,林中,一雙如虎似狼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這場決鬥,竟然沒有一人察覺到他的存在,如此看來,這人絕不是一個簡單之人。
如熊一樣的剛猛拳招直轟對手,一般之人絕不能支撐片刻,而此時,禦淩子的額頭已經滲出細微的汗水,出劍的右臂略顯顫抖。“沒想到這些年他不僅擴張自己的地盤,就連手上的功夫也沒擱置,看來我的劍指至多半柱香後便會碎於他的拳下……”禦淩子歎忖。
正當他心思對策之際,驟然感覺後骨脊梁之處暖如薪柴,烈烈燃燒,一股內力從脊入肋,傳至雙臂,禦淩子抖動的劍指再次堅韌披靡,反觀雷熊,被這一力壓得滯紅了臉。
“幫主,你沒事吧?”歐陽厝喊道。
典韋也應勢道:“幫主,我來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