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不遠處的湛鱗有些擔心地喊了一聲:“公子!”
湛鱗話說完不久,便見欒輕閑轉身朝自己走來,欒輕閑什麼也沒有說,他隻拔出了湛鱗腰上的佩劍,然後朝馮兆攻去。湛鱗呆呆看著,她以為欒輕閑是不會使劍的,可此時欒輕閑所使的劍法太過高明,讓人不得不懷疑他說過的關於不會使劍的話。
欒輕閑攻勢太急,而馮兆是根本沒想到欒輕閑是會使劍的,他在躲避欒輕閑的劍時發覺欒輕閑這劍法似乎與平常的劍法不大一樣。
馮兆忽然喊道:“斷雪劍法!”他認出這劍法後便慌張地想要逃開,卻在一轉身時被欒輕閑用劍刺穿了胸膛。
欒輕閑將劍拔出,朝湛鱗走了過去,而馮兆倒在地上之後,不再能動彈。
湛鱗直直看著他,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她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
欒輕閑問道:“你是怎麼從葉濺雨的手裏拿到信的?”
湛鱗低眸道:“我殺了他。”她不敢去看欒輕閑此刻的眼神,那眼神太可怕。
“痛麼?”欒輕閑又問道。
“痛。”湛鱗想了想,回答道。
欒輕閑將手中的劍遞給她,劍尖還在滴著血,他又問:“累麼?”
湛鱗回答道:“累。”
欒輕閑歎了一聲,道:“那還不夠。”
“為何?”湛鱗急忙問道。
欒輕閑直視著湛鱗的雙目,過了半晌才道:“還差一點,你幫我殺一個人,若你能下得去手,我便認同你已不再心軟。”
湛鱗愣然,問道:“殺誰?”
“殺我。”欒輕閑道。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9 章
“公子,你說什麼?”湛鱗手上拿著欒輕閑遞過來的劍,血滴在地上綻開一朵朵豔紅的花。
欒輕閑單手揉著頭,他有些暈,但一切慢慢明晰,也許他從一開頭就錯了,但他不願承認自己是錯的,他道:“葉湛鱗,趕緊動手。”
“公子你究竟怎麼了?”湛鱗著急問道,卻不料手中的劍背欒輕閑一把搶了過去,她驚恐地看著欒輕閑手中的劍穿過了她的胸膛。
他心裏有魔,劍本無情,如今落在了無心的人手裏,那便是弑神的凶器。
湛鱗怔然,她看著那把劍,再看了看麵前執劍的欒輕閑,忽然感覺到一陣穿心碎骨的劇痛,她的心在滴血,傷口仿佛麻木了一般,隻有心在劇烈的痛。
此時的欒輕閑已不是她所熟悉的欒輕閑,他的笑有種刺目的陌生。
“公、子?”她道。
欒輕閑忽然鬆開手,他後退了幾步,神情有些恍惚。
忽聞遠處有馬蹄聲漸近,一人經過時將欒輕閑劫上了馬。
湛鱗顧不得疼痛,撕心裂肺一般喊道:“公子!”
她認得那人,那是江硯。
欒輕閑已經不能自控,江硯察覺到了欒輕閑的異樣,便將他拍暈了過去。
“九公子偏要殺你,可我偏不想讓他動你,你說我這該如何是好。”江硯道。
無人回應。
江硯將欒輕閑藏在了山中,他自身難保,卻仍然想拉上欒輕閑一起。
山洞裏黑暗無光,江硯將枯草鋪在了地上,然後便將欒輕閑置在了那枯草之上,他就地坐了下來,看著欒輕閑道:“我不好過,我也不想你好過,若你是清醒的,可又得折騰一番了。”江碧憂等人還留在芍城裏打探消息隨時反擊,故而這幾天裏他都是孤身一人去尋找欒輕閑。
江硯守在欒輕閑身邊,半步也未離開,他不能下山去,他並不是無知之人,如今的境況已容不得他囂張狂妄。
欒輕閑睜開眼後便看見了江硯,江硯此時也正在看著他,欒輕閑二話沒說邊對江硯出了手,他絲毫沒有留情。
江硯一愣,硬生生挨了一掌,他仔細看了欒輕閑這副樣子,才明白欒輕閑還沒有恢複過來。
欒輕閑拔出了江硯的彎刀,毫無章法地朝他揮去,似乎有些不滿手上那兵器,他微微皺起了眉,道:“刀畢竟不是劍,你說我若是用你的兵器殺了你,你會不會覺得羞恥?”
江硯躲避著欒輕閑手中的彎刀,說道:“不會。”
“為何?”欒輕閑道。
江硯側過身,抓住了欒輕閑握刀的手腕,說道:“畢竟刀在你手上,若是換了別人,也許我會覺得羞恥。”
欒輕閑手一轉,那刀便劃過了江硯的臉側,留下了一道血痕,他道:“江硯,你對我到底是怎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