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眼裏閃過一絲奇怪的光亮,還沒待我看明白,她微微笑了笑,“姐姐歇著吧,我抱弘蟑去睡會兒。”說著便抱著弘蟑出了園子。
過了半個時辰,正當我有些昏沉沉的時候,瞧見那邊常喜兒領來了八阿哥,後麵還跟著十四阿哥,他們也沒往我這兒看,風一般地進了胤禟的書房。這讓我不禁想起當年的那一幕,心裏沒來由地緊張起來。腳下不自覺地就走到了書房的後窗口,連我自己也弄不清,我到底在緊張什麼。
裏邊兒傳出一陣翻閱紙張的聲音,“嗯,是很像,十四弟你這次可立了大功嗬。”隱隱地飄來胤禟的聲音。
“老十三的筆跡,除了四哥,就我能學上個□分了。九哥盡管放心,到時候,讓他——”
哐啷!“喵唔——”啊,是宜妃賜給弘政的波斯貓!
“常喜兒!”屋裏傳來了胤禟的吆喝和桌凳的碰撞聲,我趕緊躡手躡腳地竄回了湖邊的亭子,故作鎮靜地閉上眼假寐著,隻聽見自個兒撲通撲通的心跳聲。過了好一會兒,一隻冰涼的手撫過我的臉頰,我身子一顫,睜開眼,胤禟正柔柔地笑著,眼裏瞧不出什麼異樣。
我努力地擠出個笑來,“什麼呢,這麼久才過來。”
他愣愣地看了看我,又笑開了,拉起我坐在他腿上,“明天你去別院住上一段日子吧。”
我心裏一驚,莫名地看向他,“你呢?”
他抱歉地搖搖頭,吻了吻我的鼻尖,“你先過去,我這兒忙完了就去陪你,可好?”
我還想說什麼,話卻堵在了喉嚨口。
夜裏,我一個人輾轉難眠,胤禟晚間跟著八阿哥出了城,說是得後天才回來。要出大事了呀!十三?哎,下午十四的那番話猛的竄了上來,我腦子一下子清醒了,難道這就是?!對了,康熙五十一年了,怪隻怪我對“二廢太子”的來龍去脈不很清楚,也不知道怎麼牽連上十三的。心底一種聲音越來越強烈,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好好的一個人兒掉進陷阱裏去呀!
我起身點燃了蠟燭,走到窗前,窗外明月高照,就快中秋了嗬。隻覺得呼吸急促起來,我不能出賣胤禟,雖然我還弄不明白他們計劃的是什麼,可矛頭直指十三,是為了打擊胤禛吧。胤禟是千萬不能有事的,可我也不希望看到一向開朗隨和的十三真的如史書中說的那樣,活生生被圈禁十年啊,我不敢想象,那會是什麼日子!
屋裏,燭光越來越淡,我一夜都
沒合上眼······
一大早,我便叫來了晴兒,讓她替我稍稍打扮一下,抹了點脂粉,掩蓋住我的倦容。用過早膳,我把弘政和弘蟑交給了媛兒,囑咐了晴兒幾句,就讓前邊兒備了馬車去別院,臨上車,我吻了吻兩個胖小子,說我月底就回來,他們也習慣了,不哭不鬧的,弘政還有模有樣叫我照顧好自己,我朝媛兒笑了笑,轉身進了馬車。
馬車過了幾條街,我慌忙叫住車夫,讓他繞去了雍王府。我實在不能見死不救嗬。那拉氏正在房裏逗著弘曆玩,見我這一大早的跑來,著實愣了一會兒,便叫奶娘把弘曆抱開,攆走了一幹丫頭太監,靜靜地盯著我。
“坐下說。”
“姐姐,我·····”我走到她身邊,湊到耳旁,“轉告四爺,小心家賊,保全十三弟。”
她眼裏一陣驚疑,死死地盯了我好一陣兒,最後歎了口氣來,“多謝妹妹了。”
我深深地看了看她,福身告退了。
一路上,我告訴自己,能做的也隻是如此了,這還是我第一次欺騙胤禟,心裏苦澀不安。
進了別院,我的心還堵得慌,叫嬤嬤去廚房給我泡壺安神的清茶,便走去書房,想著揀幾本小記來打發時間,明兒晚上,胤禟應該會來看看我的吧。我推開門,抬腳踏了進來,胤禟?!我腦子轟得一聲,睜大了眼直直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