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等下直接回宮還是繼續逛逛?”
傾爵想起了慕連斯,那天他們玩得很瘋狂,慕連斯充當著向導,既要厲害的和小販討價還價,還要物色各種美味小吃,帶著她去各種好玩的地方。隻有在他的身邊,她才不會感覺迷茫和無聊。
見傾爵沒有回應,叔炎湊近了一分:“爵,是在煩惱最近的雪災和洪澇嗎?”
傾爵淺淺一笑,望著不遠處那家人頭躥動的梅花糕鋪嘴角不由揚起。猶記得那天慕連斯拉著她的手衝開重重人牆擠進去買了兩個梅花糕,他們就在街上邊走邊吃,那時她忘記了自己是王,一時錯覺認為她是他的妻子,普通的百姓。
“孤在想斯,上次和他出來玩得很愉快。”
叔炎嗤之以鼻的冷哼一聲,吃了口上桌的菜肴,說道:“慕連斯竟敢私自帶爵出宮,若是出了什麼紕漏,他萬死難辭其責。”
回頭看著叔炎,風輕雲淡的就那麼看著。
“那日閑來無事硬要他帶著孤出宮,他二話沒說答應了。若是換做旁人,肯定極力勸阻。孤知道你在疑惑孤為何那般喜愛慕連斯,還要排除萬難立他為後。”
放下手中的筷子,叔炎按捺住內心的怒火,和顏悅色的說道:“炎的確不知,想他慕連斯也隻是一介平民。”
傾爵甜蜜的笑著,看愣了叔炎,那種發自內心的笑,是他那麼渴望的。
“就因為他是一介平民,他才不會像你們這般拘謹。他的眼中孤隻是他的女人,對於曲濟的無端責難他會極力忍讓,因為他不想孤為難。後宮三千男寵都不敢做的事情,他卻不假思索的做了。他說他愛孤,所以他會為孤出謀劃策,如何抗爭曲濟。亂葬崗那次,他明知是曲濟派人暗殺,卻因為孤和曲濟的關係隱忍不說。”
“亂葬崗那次?!”
叔炎一怔,此時才回想起他們的初次相遇。
“孤不知你們心中是如何想斯這個人,嘴上是如何評斷他這個人,他卻很認真的做到了隻為孤著想。那天他就把孤當作了尋常女子,帶著孤去吃路邊攤,去玩坊間的小玩意。”
叔炎震驚的連連搖頭,不敢相信慕連斯如傾爵描述的那麼好。極力想找個借口來搪塞自己慌亂的內心,突然得意的一笑:“可他尊卑不分呀——”
“就因為他尊卑不分,有時候的話更能點醒孤。若是他與常人一樣,孤怎會青睞於他。”
傾爵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一臉惋惜的看著他的臉,不住的搖頭。叔炎心底一股悲涼之意迅速席卷了內心,瓦解了所有的防線。難道自己做錯了?
“可他盜走了爍,這是不爭的事實。”
傾爵閉口不語,她感覺叔炎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妒忌仇恨,她挽回不了他。
正當他沾沾自喜自己的質問讓傾爵說不出話時,隔壁那桌的談話引起了他們二人的興趣。
食客甲呡了口酒:“今年的天氣真奇怪,好端端的北方雪災南方還洪澇,是不是上天發難了?”
食客乙得意的一笑:“沒聽說吧,據說炎帝回宮了,他可是璃皇兄長的獨子。”
食客甲一臉霧水:“那這與天氣異常有何關係?”
食客乙笑得更加得意:“當今的王是女子,而皇親國戚在她登基前都被處死了。上天看不慣女人當政,就弄點風雪洪澇什麼的來警惕世人。”
食客甲急忙做了個噓聲的手勢,食客乙不在意的笑著,喝了口酒:“怕什麼,自古就沒女人當政的。現在謠言四起,說當年炎帝的失蹤是因為王聽聞璃皇有意傳位給炎帝,她才會痛下殺手想害死炎帝。上天有眼,炎帝歸來,那天下就太平了。”
食客甲驚歎一聲:“此話當真?”
食客乙神秘的笑著吃菜不語,話題才戛然而止。
叔炎勃然大怒,卻發現傾爵淺淡一笑不語。頃刻間他明白了,為什麼歸來後傾爵會這般抗拒自己。人言可畏,他沒被秘密殺死已經是傾爵的皇恩浩蕩了。自古為了帝王之爭,嫡親都會自相殘殺。傾爵已知外界的傳聞卻還將他留在宮中,還要恢複他炎帝的封號。
自嘲的苦笑著,他的一廂情願,他的固執己見。他認為她不愛他是因為慕連斯的迷惑,卻不知這麼隔絕自己才是對自己最好的保護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