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機盡顯,慕連斯吃不準他們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來,隻能先討好他們。
“我一個無權無勢的小老百姓怎麼和你們這些達官貴人鬥呢,不過我現在全身疼痛,再加上又冷又餓,實在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會兒。皇宮本是複雜之地,到時候你們拿走你們要的爍,我拿著我的錢離開就是。”
曲濟思慮了片刻,對著趙六子甩了個眼神。趙六子割開了他身上的繩子,早已麻痹的四肢不聽使喚直直的摔在了趙六子的身上。慕連斯尷尬的笑了幾聲,吃力的想站起來,可手腳乏力不能動彈。
“料你也翻不起什麼大風浪,給我帶回府中去。”
趙六子一把扛起慕連斯,麻溜的向山下走去。曲亦不解的看了眼正在淺笑的曲濟,問道:“爹,為何將他帶回府中,明明就可以用刑逼出爍的下落。”
望了眼還是稚嫩的兒子,曲濟拍了下他的肩頭,兩人並肩行走在下山的小道中。
“兒子,慕連斯是何許人也,知道交出爍就難以活命,怎麼會那麼輕易說出。再者,叔炎知道慕連斯被囚禁在皇陵這邊,定會派人尋找。倘若我們把他藏在府中,誰人會料想得到呢。”
曲亦恍然大悟,看曲濟的眼神更加欽佩了幾分。可他卻在反複的問自己,這般算計傾爵是否對得起黃天之上的溪瓏……
桃花樹下枯坐多時,閉眼就是慕連斯嬉鬧俏皮的模樣。疲憊不堪的托著腮幫子閉目沉思,恍惚間竟然睡去了。天空緩緩飄落白雪,一旁的侍女不忍叫醒她,隻有悄悄撐起了雨傘為她擋去風雪的襲擊。
夢蒼白無力,她猛地驚醒卻忘記了夢的內容。茫然的看著四周,衣服和著汗水貼在肌膚上,每一個毛細孔都擴張著想要呼吸。難受的皺了皺眉頭,望見正從宮外趕回來的桑者,急忙起身向她跑去。侍女們拿著雨傘追了上去,小心的不讓她受一點風雪。
拉住桑者的手急迫的問道:“事情怎麼樣了?”
桑者心疼的撣去她肩頭的白雪,拉著她的手走到一邊的亭子中沉默不語。見到桑者這副模樣,傾爵擔憂的濕了眼眶。她也不明白失去一個慕連斯為什麼會這麼難過失神,眼淚就那麼不受自己控製的下來了。
受不了她暗自傷神的樣子,桑者咧著嘴唇一笑:“王,看您這神情,事情進行的很順利。”
傾爵猛然抬頭看著她,眼中全是血絲。桑者一本正經的點點頭,把今日出宮所見所聞全部告知了傾爵。懸了幾天的心終於可以適當的放下了,長長的舒了口氣喜極而泣。桑者無奈的幫她擦著淚水,吩咐侍女送她回寢宮。
風雪越來越大,在傍晚的時候淩烈的暴風夾雜著而來。寢宮中燭光明亮,正沐浴歸來的傾爵卸下一身的疲憊和寒意鑽進了被褥當中,桑者坐在床頭為她端上一杯參茶,拂去她散落在額前的青絲,暗自鬆了口氣。
死寂席卷而來,在空曠的寢宮中回蕩著聲響,一點一點擊碎人心。翻來覆去還是不能入睡,傾爵幹脆坐在床上盯著牆壁發呆,空洞的眼神不滿了悲傷。窗外淨是風雪肆虐的聲音,吹得人一刻也不得安寧。
“王,炎帝求見。”
詫異此時此刻叔炎竟要見自己,整理了下長發靠在床上,對著守夜的侍女點點頭。
身著黑色貂皮大衣的叔炎快速走到床邊,作揖之後站在一邊注視著她,眼中透著溫柔。揮手讓侍女下去,擠出個蒼白的笑容,示意他坐下。床旁的凳子上,叔炎正襟危坐,柔情似水的目光讓傾爵如沐春風。
“聽聞王身體抱恙,炎特來請安。”
傾爵寬慰的點點頭,眼睛酸澀的望了眼窗戶,說道:“現在是何時辰?”
“戌時剛至。”
疲憊的眨了眨眼睛,不由咳嗽了出來。叔炎連忙去熱爐那邊倒了杯熱茶,小心的扶起她喂她喝下。緩了口氣後傾爵看著一本認真的他,想起了當年的美好,卻也忘不了他已經變了。一個憨厚和藹的大哥哥在利益和愛恨之中,慢慢走向憎恨和構陷的深淵。
見傾爵直愣愣的看著自己,叔炎反倒不自在的憨笑著。七年以來第一次那麼近距離的看著安靜的她,纖長的睫毛如羽扇一般覆在冷豔的鳳眸之上,光滑細膩的肌膚在燭光中泛著光亮。唇雖有些蒼白,勾勒著的弧度卻情不自禁讓人浮想翩翩。
“炎,陪孤聊會兒天吧。”
受寵若驚的凝視著她淺笑的臉,許久,露出了個久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