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默是個男人,可是以往任何時候都風光的男人被人用各種手段追殺了三年半,還能活著的話,基本上也和乞丐差不多了。
磨山的山腰,一處荒涼的隻有岩石與黃土,看不到絲毫綠色的戈壁中,那一塊巨大的表麵都有了太多太深風化痕跡的岩石後麵,尚默靠著岩石坐在那裏,長久的逃亡,根本就沒有時間休養,以至於身體上的傷痕從來都沒有完好過,沒想到卻在這一刻爆發。
身體早已經失去了力氣,尚默的眼睛微微半眯著,熱辣的陽光照耀在毫無遮擋的戈壁灘上,看著任何地方都像是隔著一道透明的波紋。嘴唇幹裂,喉嚨熱辣般如同被撕裂一樣的疼痛,可是尚默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隨身攜帶的小水壺不知道什麼時候丟失掉了,尚默隻能默默地坐著這裏,放棄任何能消耗身體殘存力量的舉動,沉默的積累著。等待著追殺者的到來。
今生複仇似乎已經無望了,雖然這裏僅僅是戈壁的邊沿,但是卻沒有逃生的任何可能了。既然如此,那麼你們這些追殺者就為我陪葬吧!尚默心底想著。
遠處傳來大馬力越野車發動機的嘶鳴聲,沉默的坐在那裏的尚默還以為是幻聽,眯著的留著一條縫隙的眼睛努力睜開,眼神裏模模糊糊的看著三輛黑色的越野車突然之間刹車,揚起一片塵砂與礫石。
十幾名穿著一身黑色戰鬥服的人分散開來,朝著尚默所在的巨大岩石走了過來,遠遠看著,他們的舉動都是小心翼翼的,剛開始快步小跑著,隨後步伐變得緩慢,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隔著尚默十幾米遠的位置停下了腳步,麵對著尚默撐著一個包圍圈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為首的女子尚默很熟悉,在尚默坐下來之前的半年裏,都是她帶領著不同的人手親自追殺尚默。尚默遠遠的見過她也了解過她,她就是尚默恨不得喝其血食其肉的仇人李子雄的情婦,一名外表美麗卻胸大無腦的女人——羅夢。隻因為她對李子雄的忠誠,就如同沒有自己思想的機器人一樣。
羅夢超前走了幾步,站在不遠處靜靜的望著尚默,尚默想對她笑笑,可是酸麻的臉部肌肉讓尚默作出不任何的動作,產生不了任何的變化。
睜開的眼睛因為烈日被曬的酸疼難忍,尚默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尚默沉默著,不知道她們為什麼不動手,難道猜到了尚默會做什麼?難道那個看起來鼓鼓囊囊的胸前,被自己藏起來的左手在她們眼裏還以為是什麼凶器?
尚默心底笑了笑,笑她們到了最後一步卻是那麼的小心謹慎,難道就不能賭上其中一個人的性命來試探一下?不就是一個人的性命麼,你們這些人難道還在乎這些?要是在乎的話,還會有現在的事情發生嗎?
尚默心底冷笑著,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家中二十一口人的性命就是被她所帶領的人一夜全部擊殺,就是因為那一天尚默醉酒導致夜不歸宿這才逃得一命。勤奮工作的父母還有那些叔叔阿姨,安享晚年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就剩下尚默這麼一個年歲不大的紈絝子弟還活著,這他媽到底是什麼原因!
尚默心底暗罵著,可是這隻能圖個一時痛快,不甘心,死都不甘心。大仇未報,看著離仇人最親近的人就在麵前,臨死之前殺不了仇人,可是她,無論如何都要給家人陪葬。
尚默抿著嘴,用僅剩少許的唾液,如甘泉般滋潤著熱辣的喉嚨,張開嘴,用著嘶啞的疲憊無力的聲音斷斷續續說道:“嗬……嗬……”尚默劇烈的咳了幾下,眼神裏看著她們被嚇得突然緊張起來。
被他們這些人追殺成這樣,不甘心啊!如果眼神能夠殺死人的話,她們早都被尚默鞭屍千萬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