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時光洞”中的“機關術”(1 / 3)

突然之間,那“水運鍾離權”一仰脖喝幹了“玉葫蘆”裏的“玉露”(連帶沙樂美的唾沫),緊接著,它的大芭蕉扇就猛然扇起來,而且一旦扇起來,便是十級以上的颶風,直把那些“莽牛”、“凶虎”、“毒蛇”扇了個幹幹淨淨,更把“丁醜人”、“戊寅人”和“己已人”扇了個不見蹤影。

哇塞,原來沙樂美朝“玉葫蘆”裏吐唾沫居然是這個用意呀!

想到這,我禁不住向沙樂美豎起大拇指說道:高!沙師太實在是高!

沙樂美衝我調皮地說道:所謂“大行不顧細謹,好女不講衛生”嘛!

我替她打圓場道:非常之時可用非禮之舉呀!

話罷,我們兩人見“水運鍾離權”不再扇扇子了,便從它的後身下來,繼續朝前走去。

走著走著,發現洞中的水越來越深,已經開始沒過我們的膝蓋了。

於是我警覺地對沙樂美說道:沙師太,我看水越來越深,我們是不是先別朝前走了?

沙樂美逗趣地說道:豈不聞“人之深則淹友,水至深則有魚”嗎?

沙樂美的話音剛落,我們忽然發現前麵離我們約有十米的距離有一個浮出水麵的大魚筐,筐中真有許多活蹦亂跳的“愚魚”。

所謂“愚魚”,是蝸角世界一種特有的傻魚,這種魚的形狀類似於人形,所以也叫“人形魚”。

這種魚之所以傻,是因為給它一點餌食它就上鉤。甚至有時候它餓極了,你都不用餌食,隻要拿起一個空魚竿假裝釣它,它都會從水裏一躍而起,“主動上鉤”,心甘情願被釣到。所以你如果在蝸角世界做一個“願者上鉤”的薑太公,從釣“愚魚”的角度來說,那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另外這種魚之所以“愚癡”,還在於它們就跟蝸角世界的愚人一樣,慣於喜於同類相殘和相食。你釣它們時,隻要拿一尾“小愚魚”當誘餌,其他“大愚魚”都會爭先恐後吞食它,爭著搶著上鉤。

我們現在所看到的恰恰是這種“用同類做誘餌”的“釣局”。但見在這個大魚筐的上麵垂著一個魚竿,而那個魚竿正拿在一個“水運江太公”的手裏,魚竿的絲鉤上懸掛著一條正在垂死掙紮的“小愚魚”,“小愚魚”正被“有技巧”地垂在魚筐裏。

這個“水運江太公”用魚竿懸垂“小愚魚”時,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既能誘惑那些“大愚魚”蹦出水麵,又不讓“大愚魚”吃到“小愚魚”,所謂擒縱結合的“釣魚仙人跳”是也。這一者說明這個“水運江太公”的身體裏除了安裝了比較複雜的齒輪係,還安裝了更複雜的“擒縱器”。二者說明那個大魚筐也是個特製的大魚筐。

果然,我透過清澈的水麵定睛一看,發現那個大魚筐底部有一個通到筐上來的“漏魚管”,隻要用“小愚魚”朝那個“漏魚管”的“上口”一誘,就會有一條接一條的“大愚魚”幾乎是排著隊一樣從“漏魚管”裏朝上鑽,一旦鑽出來後,就蹦落進大魚筐裏。不一會兒的功夫,那大魚筐裏就蹦落進了眾多的“大愚魚”。

我一見那些筐中的“大愚魚”,不免心生憐憫之心,想要過去把它們從大魚筐裏重新倒進澗水中,想要重新還它們自由。

這時隻見沙樂美阻止我道:簫老衲,先不要展示你的“婦人之仁”,這裏麵恐怕有機關。

我驚異地問道:機關?這裏麵會有什麼機關?

沙樂美看了看四周,指了指大魚筐對著的溶洞頂說道:看見了沒有,這是一條“請君入鍾”之計。

我抬眼一看大魚筐所對著的洞頂,果然,有一口巨大的黃鍾正吊在洞頂上。

我又不解地問道:這大魚筐與黃鍾之間有什麼關聯?

沙樂美指了指大魚筐下麵的暗線,又指了指暗線連接在洞壁上的滑輪說道:這是利用杠杆和滑輪的組合製造的“請君入鍾”鍾,如果我們過去把魚筐裏的魚重新倒進洞水裏,魚筐一輕,那口鴻鍾必然會將我們扣住。

我疑惑地問:這算什麼報時器呀?

沙樂美想了想說道:這叫“善心惡用報時器”,或者叫“入朝赴死報時器”。

我又大惑不解地問道:何出此言?

沙樂美頗有意味地說:咱們先說說“善心惡用報時器”吧,有些心存邪念的人就慣於利用人們的善念來製造害人的陷阱。比如這些“歲月神偷”,他們就妄想利用咱們去救這些“大愚魚”的善心,把咱們誘騙到鴻鍾下,再趁機把咱們扣住,把咱們關在時鍾的監獄裏,讓時鍾完完全全控製住咱們。

我點頭道:那何為“入朝赴死報時器”呢?

沙樂美很有深意地答道:簫老衲,你應該知道“黃鍾”還有一層“王權象征”的意味。帝王們常常以烏紗帽為誘餌,誘騙那些想要建功立業的高人入朝為官,結果怎麼樣?一旦入了朝,就是“請君入鍾”,可就由不得高人了,很有可能弄個五馬分屍,淩遲車裂的慘局,譬如人間秦朝的商鞅、李斯之流。

我讚許道:想不到沙師太對於人間的曆史,也是如數家珍呀!

沙樂美故意謙虛道:皮毛皮毛,也就是略覽了一遍五十史。

我質疑道:應該是二十四史,或者二十五史吧?

沙樂美“大言不拘”地說道:我還看了許多稗史和野史呢,加起來應該比五十史還多呢。

我能說什麼呢?我隻好轉移話題地說:沙師太,當務之急,咱們還是別探討曆史了。咱們幹脆繞過這個“水運江太公”和大魚筐,朝下一關進發吧。

沙樂美看了看那個“水運江太公”的魚竿說道:等一等,師太我自有妙計。

話罷,她走到那個“水運江太公”前,對“水運江太公”說道:太公,您這個魚竿可以不伸進魚筐裏嗎?比如您最好把魚竿伸到魚筐外,放那些“大愚魚”一條生路。想必您也不願意品嚐“請君入鍾”的滋味吧?盡管您很幸運遇到了周文王和周武王。

沙樂美的話音剛落,但見那個“水運江太公”倒是真聽她的話,把魚竿進而連帶著那條“小愚魚”真就伸到了魚筐外。緊接著我們看到那些魚筐裏被筐進去的“大愚魚”,就跟瘋了一般,從筐裏紛紛蹦出來,向那條“小愚魚”撲去。

當然,它們因為“水運江太公”嫻熟的“釣技”,是吃不到“小愚魚”的,隻好在撲空的狀態下又紛紛落進了澗水之中。這倒是好事,因為它們反而從“筐中魚”變成了“筐外魚”,都一一恢複了自由。

就在這些“大愚魚”垂涎著自己的“魚餌”,一個個又都落進活水中時,但見沙樂美拉起我的手,和我一起繞過那個大魚筐,朝前麵跑去。

正在這時,“歲月神偷”中天幹隊的上章、重光和地支隊的涒灘、作噩跑過來了。

他們見我們已經繞過了大魚筐,便走到大魚筐前,分別合體成“庚申人”和“辛酉人”,準備向我們發射“時間暗器”。

可就在他們剛剛合體,還未發射“時間暗器”時,突然那口大鴻鍾轟然落下來,將他們牢牢地扣在了裏麵。

媽呀,原來沙樂美早就算準了“歲月神偷”們會追來,所以故意讓那個“水運江太公”轉變了魚竿的方向,這樣,一來可以將那些筐中的“大愚魚”加以放生,二來大魚筐減輕重量後,就可以“釋放”大鴻鍾“鎮壓”住那些歲月神偷。真是“一箭雙雕”之計呀,不對,應該是“各歸其所”的妙計。

想到這,我問沙樂美道:沙師太,不知那個“水運江太公”為何竟如此聽你的話?難道您真是傳說中的高人的高人嗎?

沙樂美衝我神秘地笑道:我哪裏是什麼高人中的高人呀,再說那個“水運江太公”又不是活物,它怎麼會照我的意思去做呢?我隻不過是個略通機關術的“小水運工”,把“水運江太公”手裏的魚竿,略微移動了一下而已。

我聽罷,又佩服地說道:沙師太,您可真是“四兩撥千斤”呀!

隻聽沙樂美說道:快別誇師太了,再誇師太,師太可就上天啦!

我又順勢說道:師太上了天就成了女菩薩啦。

這時隻聽沙樂美忽然很糾結地說:我可不願意成為菩薩。

我奇怪地問道:你為什麼不願意成為菩薩呢?難道你修行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這個麼?

沙樂美動情地看了我一眼說:因為自從“一箭鍾情”後,我開始放不下一個人了。

我一聽她這樣說,為了防止出現尷尬的局麵,便指著“時光洞”前方的一個“高山流水”雕塑說道:師太,你看那個雕塑上正在彈琴的人是誰呀?

沙樂美看了看那個一頭青絲飄飄,一身白衣飄飄,正在撫琴的人物說道:自然是伯牙了。

我又指了指一個正在專心聽伯牙撫琴的頭戴鬥笠,身披蓑衣,手拿板斧的樵夫問道:那個樵夫是誰呀?

沙樂美又回道:自然是鍾子期呀。

我接著說道:想必他們倆個“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你聽說過吧?

沙樂美點點頭說:聽說自己的知音鍾子期死後,伯牙把琴都摔了,從此不再彈琴。

我又說道:沙師太,你能不能成為“女伯牙”呀?讓我這個“鍾子期”能經常聆聽你智慧的之音?

沙樂美想了想說道:你的意思是讓沙師太和簫老衲成為“沙門知己”?

我點點頭道:難道這樣不好嗎?

沙樂美猶豫的說道:你讓我考慮考慮,不過,不是有這麼一句話嘛,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既然你讓我成為你的知己,你這一輩子就隻允許有我這麼一個知己,不能再有別的知己!

我哭笑不得地說道:如果非要分男女相不可的話,那我問你,我以後可以有男知己嗎?

沙樂美又想了想說道:男知己當然可以有,但不能太多,一二個就夠了。否則,沒有那麼多精力陪伴女知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