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世人無知的輕嘲,明知不會死自然也談不上大無畏。如今看來這當真是一個敗也從容的人。
他在臨終前深深的看了楚留香一眼:“無論如何,我總是不後悔遇見你的。”楚留香不說話,一張俊容陰沉的要淌水,眼神裏更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隻聽無花忽然歎了口氣:“我的生活充滿了陰暗和算計,但與你相處的時候,哪怕是警惕試探,我也是開心的。”
被朋友欺騙的滋味並不好受。陸小風的命運似乎比他還要慘一些,因為陸係列的幕後boss幾乎都是他身邊的朋友。葉孤城的眼神看起來略顯複雜,他是不是想到了自己與陸小鳳的相處?他走過來看著楚留香說道:“無論如何,我們都還是你的朋友。”
獨孤默先詫異,後釋然。楚留香看起來有些疲憊,他看著無花的屍體久久回不過神來,但願朋友可以幫他洗脫這疲憊。然而卻聽他幽沉的歎息:我竟然,看著他死在我麵前了。
☆、83
“這個世界的天下第一劍?”葉孤城眼中的神采有些興奮,獨孤默自然也一樣,他笑道:“我們指不定還能看到這個世界一個獨特的殺手。”
“殺手?”
“殺人不流血,劍下一點紅。中原一點紅。”獨孤默點頭:“他在劍上的造詣稱不上絕高,但是是個有故事有魅力的性情中人。”看到葉孤城的表情變得有點奇怪,獨孤默又補充了一句:“還收獲了一段純粹深沉的愛情。”
薛家莊也是依山而建的,青色的山脈,蜿蜒伸展入後山,有時園中的霧幾乎已可和山巔的雲霧結在一起。他們踏著碎石子的路,穿過後園,園子裏並沒有鮮豔的花木,一亭一石都帶著雅致的古拙之意。
獨孤默現在覺得武俠劇中的劍客都不走門而選擇翻牆頭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確實很省事,直奔主題,薛家莊這樣的規模從門房通報到見到主人恐怕得小半時辰,不是誰都有這個耐心等待啊。
“這個人是薛衣人?”葉孤城問道:“血衣人”劍客的敏[gǎn]讓他迅速聯想到了一些東西。
“嗯。”獨孤默點頭:“據說他收藏著許多鐵匣,想到每個鐵匣裏都藏著一件雪白的長衫,每件長衫上都染著一個人的鮮血,每滴鮮血中都包含著一個令人悚悸的故事,每個故事中都必有一場驚心動魄的血戰……”
“雪白的長衫?鮮血?”葉孤城微微蹙眉,似乎有一瞬間的失神。
“你想到西門吹雪?”獨孤默挑眉。
葉孤城笑了,笑的有點勉強:“總會想的到的。”
獨孤默輕輕笑道:“不過我要提前要告訴你一件事。這個薛衣人乃一代劍豪,然而他的一對兒女都極不成器,嗯,弟弟的性子也有點扭曲。”
“一個人若想成為你一個好劍客,就不得不把自己的生命情感奉獻於劍,他實在做不了好的父親和兄長了。”葉孤城點頭符合,神色間有些怔仲。“曾經孤鴻乃是武當高徒,可他卻陷入了對西門吹雪的瘋狂崇拜,我確實沒怎麼指引過他。”
獨孤默搖頭,心想,你若知道了西門吹雪拋妻棄子就不會覺得自己所謂的兄長有多失職了。
“最難纏的是他的女兒還有他的親家母,潑辣刁蠻,幸而她們絕少到這裏來,我們也不會遇見。”獨孤默想起原著裏的那兩隻母老虎就覺得頭皮發麻。再厲害的男人也鬥不過這種女人,別說鬥了,恐怕碰上了就別想爽利的脫身。
然而,上天總是不作美的。
“哈哈哈哈”聽到一連串豪爽尖銳的笑聲,獨孤默頓時身體一僵,這笑聲很明顯是女子的,能在薛家莊笑的這麼肆無忌憚的女人能有誰?
想到原著裏這女子的凶悍,獨孤默下意識的低頭,不願瞧她,卻不料一雙鞋子已經迅速映入了眼簾,鞋尖很纖巧,綠色的鞋尖,看來就像是一雙新發的春筍。鞋子的其他部分,都被一雙水蔥色灑腳褲管蓋住了,灑腳褲上還繡著金邊,繡得很精致。
“來者何人,竟敢擅闖薛家莊?”隻聽得一聲尖嘯,立即便有七八顆金珠劈頭蓋臉砸了過來,有個後發先止,有的打著旋轉,有的相互撞擊之後又改變了方位。
想來這便是母老虎金弓夫人了。獨孤默心裏歎氣:忌諱什麼來什麼。
他一伸手攔住正欲出手的葉孤城,另一隻手已經折下了一根樹枝,砰砰砰,隻聽一陣清脆的撞擊聲,那金珠無一例外裂成兩半落在地上。
這次金弓夫人驚住了,一張嘴張大的可以塞進去一顆雞蛋。她呆住的原因有兩個,第一,這個人好強,一般人最多擊飛或者收下她的金珠,這人卻是將珠子碎成了兩半,而且還是用一根樹枝!另一個原因嘛,這個把楚留香稱為漂亮的小夥子的女人顯然發現兩個風姿絕世遠非凡品的男人。
獨孤默麵上作出淡笑來擲了半顆金珠過去:“我們這通行證可有得用嗎?”
“有的有的。”金弓夫人的嘴巴終於恢複了原狀卻又笑的合不起來了:“兩位是來找茬的?最好不要,我那親家脾氣不大好。”
“不是找“茶”的。”獨孤默繼續淡笑,他從未發現什麼時候他維持風度要這麼吃力“我們是找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