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良子也是從老一輩人講的故事裏聽到關於河燈的事情,而也正因為如此,對於河燈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
,良子心裏雖然一直對這類事情心存懷疑,但俗話有雲:“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當良子第一眼看到那
遠處黑暗中如鬼火一般在樹林間轉行的淺藍色光球,心裏那一直隱藏著的恐懼一瞬間占據了其全部的心靈。
京龍扶著天亮,在看到那團淺藍色光球的時候,心裏雖然也有著一樣的害怕,但因為此時他的腦海裏還被酒精占
有著絕大部分的理智,所以感覺上來比起良子要好很多。
而這裏麵,顯得最害怕,而且是害怕得最徹底的,要數第一個看到河燈的蕭飛了。
“我……我……我擦,這……這什麼東西!大半夜的不會是遇上鬼了吧!”蕭飛說完最後一個字,後背便開始覺
得陣陣發涼,自認為是無神論的蕭飛,一向自我良好地認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其實那是因為他沒有遇上,而當真
正遇上的時候,害怕已經為時已晚了。
“那兒……有……燈~”天亮大著舌頭,往發光的地方看去,模模糊糊的視線中,那遠處伸手不見五指一般的黑
暗裏,上下翻動著一個淺藍色的光球,遠遠看去,如同一盞懸浮在空中向著自己慢慢靠近的燈籠。
“別亂說話!”本就已經很害怕的良子,看了看自己的夜光手表,上麵的時間剛剛過午夜。
“這麼操蛋的時間在這麼操蛋的地點遇上這麼操蛋的事兒,這本身就夠操蛋的了,更操蛋的是這事兒還是真的!
”蕭飛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但他知道,剛才自己所說的話正是自己此時心裏最想說的。
“別看了,這東西一時半會兒過不來。”良子邊說,腳下卻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雖然是這麼說,但三個腦子還算清醒的人心裏都很明白,誰現在心裏都很害怕,對於那種未知事物的恐懼,不是
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抵抗得了的。
後麵的時間,誰也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百米長的一段跨河大橋,幾乎沒有多長時間,幾個人就站在了橋頭。停
下腳步後,三人大口地喘著粗氣。三個人不約而同地壯著膽子向剛才的那個方向看去,見那遠方,樹的身影在一片
黑暗中若隱若現。
稍稍喘了口氣之後,三個人架著天亮用近乎於跑的方式快速向家的方向奔跑著,而原本被架著的天亮,從剛開始
的任由三人擺布,慢慢變成微微喘息,再到後麵跟著三個人一起牛喘。當三個人一路小跑,跑到良子家外麵的時候
,天亮的酒已經醒得差不多了。
但他根本沒有意識到之前發生了什麼,隻看到三個人一幅死裏逃生的感覺,臉上除了慶幸之餘還洋溢著一種好似
重獲新生的笑容,四個人蹲在離良子家約百米外的一塊石頭上,在他們身邊那根有些歪倒的水泥製電線杆上,路燈
散下的昏黃,卻讓四個人裏的三個人感覺到了重歸於人世的溫暖。
四個人各點上煙,蕭飛,良子和京龍是為了壓驚,而天亮則純粹是為了抽煙而抽煙。
“你們怎麼了,遇上鬼啦?”煙抽了近一半,天亮始終不見三人開口說話。
“丫呸的,閉上你的嘴,現在這個關鍵的時間裏,別提那個字。”蕭飛瞥了天亮一眼。
“哪個字?鬼啊?”
“我拷,說不讓你提,你還提!”
“這玩意兒怕啥,看不見,摸不著的,誰見過?你啊?你啊?還是你啊?”天亮邊說,邊注視著身邊的三個人,
原本隻是帶著開玩笑的心思去說這句話的天亮,當從三個人的眼神裏看到的都是毋庸置疑之後。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
“你們開玩笑的是吧!”天亮停頓了一會兒,強裝著笑道。
“你看我們像是開玩笑的嗎?”京龍連抽了兩口之後,方才長長地出了口氣。
天亮又看了看良子,後者默不作聲,隻是低著頭,緊皺著雙眉盯著眼前的地麵。手裏的煙點著之後便一直在任其
自燃。
天亮的表情從開始的麵帶笑容的試探慢慢變得嚴肅起來。
一時間裏眾人彼此無語,寂靜一下子籠罩了整個世界。靜得隻能聽到抽煙時,火燒煙草的聲音。
“你們大爺的,看到這麼刺激的東西竟然也不告訴我!”天亮突然間的一下子,讓剛剛平靜下來的眾人的心一緊
,蕭飛甚至覺得自己的頭發都嚇得豎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