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人死,會看到自己的生前。裴逝像是感受到了,從小到大,從一個默默無名的靈修者,到如今的天啟裴侯。她看到了一切。
裴逝覺得身子很輕,就像一張紙似的,隨風而走。她想不起身邊的人,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她的命已經結束了。
“裴兒,裴兒。”裴逝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恍恍惚惚地睜開了眼,卻看見明朗的天空,自己卻是躺在一座山上。這裏是天函?
不對,這裏不是天函。裴逝意識到不對,便是立馬起身。卻是發現自己在一座懸崖上,而前方便是有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裴逝見到那人,驚訝地叫道:王奕隆!
聽到裴逝的聲音,王奕隆便是轉過身來,看見裴逝醒來,便是優雅一笑,朝著裴逝揮揮手,道:看看這裏吧。風景雖然很像天函,隻可以不是呢。不過,在幽冥能找到這種景色已經是不錯的了。
幽冥?裴逝聽到這兩個皺皺眉頭,但是又忽然想起自己已經死了。她低頭嘲笑著自己,最後盡然死得如此窩囊。她抬腳開始朝著王奕隆的方向走去,腦中卻是又散過一個疑問。那就是,王奕隆為什麼會在這兒!
看到裴逝不明白的眼神,王奕隆已經猜到裴逝想要問他什麼了。他輕鬆地長出一口氣,笑著說道:你說你的局,我說我的局,如何?
裴逝聽後,覺得自己倒是不虧,便是示意王奕隆先請。
“我當時死後,你將我的念想分為善惡兩部分。善念,便是一直存於此處。至於惡念,我已經不知道他到哪兒去了。不過不久前,我卻是感受到了。那個東西在困域,就隻是那一瞬間爆發而出,很快又是消散。我覺得不對,便是像幽冥的人四處打探消息,才得知你在困域和一個叫墨硯的人大幹了一架。你竟然沒殺了那個人,那邊說明那個人是你曾經許下承諾不殺之人,隻有一個。”
“冰兮請求我的,文甫。”裴逝聽到王奕隆的話, 自顧自地接話道。“所以你就四處尋找我們的消息,並且告訴我們你是師父複活的?其實不然,我早就感覺到你身體的不對勁了。瞞著我,都說吧。”
“果然一切都瞞不住裴兒你。”王奕隆笑了笑,繼續說道。“當年,我意外地殺了古臨君,便是感受到了身體的魔性存在。為了防止,我便將自己的靈力存於五界,這些靈力可以讓我再次構建一個身體,暫時行動。後來,我便是用了這個靈術和你們打交道。你發現不對,想必也就是我受傷後你感受到的吧?”
“不錯。”裴逝點點頭說道。“那個時候,我感受到你的身體裏盡然全是靈力,毫無生氣。我便是覺得不對,更何況,你搬出的借口太奇怪,是師父。”
“哦,是嗎?繼續說吧,我趕到困域後,才得知你們又到了塵寰。我害怕那個惡念會對你們不利,便是一路追到了塵寰。可惜,最後我還是沒找到那股惡念。不過,我見到了繼文。那個孩子幻術天賦極高,我便開始教他一些東西。至於後麵的事,你也知道了。見到你死了,我見馬昱用冰魄魂珠封住了你的一魂一魄。我猜到你剩餘的魂魄會在幽冥遊蕩,為了不泄露風聲,便是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了這裏,找到你的魂魄。”王奕隆繼續說道。
“那冰兮……”裴逝皺皺眉頭,問道。
“她活了,是真的活了。但是,她卻是跟文甫走了。”王奕隆慘笑一聲。“當她的身子調整好後,我們便準備下來找你。可是半路卻是遇到了墨硯,發生了什麼我不想說了,最後的結局便是她走了。而我們到達大殿,看見的……便是你的屍體。馬昱就差點要毀了塵寰一界呢,我有辦法將你的魂魄送回去,不過成功與否,我可不敢保證。若是稍有差池,你就是真的魂飛魄散了。”
“無妨。”裴逝閉上了眼睛,心中很是難受,雖然她尊重冰兮的選擇,但是文甫,是不得不殺的人!若是真的有機會回去,裴逝再也不會放走任何一個人。
“那我們先把事說完,我便送你回去吧。我的東西說完了,該你了。”王奕隆笑著聳聳肩,故作輕鬆地說道。“我早就知道你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是。雖然血誓被壓製了,但是馬昱早就算出,我的命不遠了。而且我每次使用靈術,所消耗的靈力比以前多了很多,我知道,我遲早會不行的。所以我便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我之所以支開他們全部,隻想的是讓他們能忘了我。諸葛墨存也好,師兄也罷。我見過無數人的死,最後到我自己的時候,我卻害怕了。我怕那些人,會永遠記得我。當日,我與馬昱討論戰術。幽冥四城歸於日廣君和朝九歌,我很放心。至於天函,有師兄在,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就當我準備安心走的時候,莫一格卻是出現了。我摸不清他的道路。就連你我兩人都傷不了他,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何許人。”裴逝搖搖頭,臉上盡顯無奈的神色。“我本來想解決此人,但是發現力量不夠。而此人卻是對天函十分熟悉,他知道我的過去。就連其間用過幾次都知道。這個人,不得不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