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潤的手很小,因為從不勞作而顯得更加柔軟無骨。這樣的一隻柔夷冷不丁的出現在自己的手心中,帶著一些涼意,也讓拓跋宏的殺意消退了不少。若是自己在這裏和那宵小起了爭執,眼前的這個少女必然是個累贅。
一個婢女的確死不足惜,隻是……
少女帶著哭腔的懇求,也讓拓跋宏想起了小時候馮太後處死一直照顧自己的小宮女時,那個小宮女也不過是這樣一個年紀。當年的那個小宮女哭的梨花帶雨,懇求自己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她一命。可是當時的自己年紀尚小又剛剛目睹來了父親的慘死,哪裏敢反抗馮太後的命令呢,隻能在一旁冷眼旁觀的看著那個小宮女被按在長凳上一下又一下的挨板子,從大聲哭泣求饒道最後漸漸沒了聲響。
那個小宮女的死,很多年都是拓跋宏的心魔。 馮潤的身影和當年的那個小宮女漸漸重合在一起,當年的自己保不住一個無辜的弱女子難不成如今還是保不住嗎?
“……走吧,我們先找個地方躲一躲”拓跋宏認命的歎了口氣,左手攬住馮潤的腰肢飛快的穿過竹林,在最近的屋頂停了下來。
“那刺客不是衝你而來,你看到那間屋子了嗎?那是間雜物房,你先進去躲一躲。我把那刺客引開你就快些回大殿裏去明白了嗎?”
“那你可要小心些。”馮潤自知拓跋宏帶著自己就是一個累贅,也不多說什麼,隻是很聽話的點點頭,讓拓跋宏自己小心。兩人剛下院子,一個黑影就從斜後方閃過,一把明晃晃的劍直直的向兩人刺來。馮潤一聲驚呼便被拓跋宏扔了出去。
“傻愣著做什麼!快跑啊!”拓跋宏看到扶著欄杆驚魂未定的馮潤,又氣又怒。這刺客來勢洶洶,自己若是再為這丫頭分心可是半分勝算都無了。
馮潤也不敢耽擱,定下神來仔細看了看這院子的布局,就向拓跋宏剛剛在屋頂雖所指的雜物間飛奔而去。“拓跋宏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馮潤躲在那間小屋裏,在心裏默默祈禱。如果自己沒有記錯,拓跋宏身上應該是沒有帶武器的,那刺客拿著劍看樣子是有備而來,若是,大魏的皇帝在今天受了傷……馮潤越想越心急,踮著腳尖透過窗戶上的小孔向外張望去,一狠心就把門推開準備找救兵去支援拓跋宏。
——“該死的!——我讓你呆著你亂跑什麼?!”馮潤前腳剛出,下一秒卻又被一股大力捂住了嘴巴拖回了小屋。
拓跋宏身上淡淡的龍涎香讓在黑暗中的馮潤安下心來,轉念一想拓跋宏來的這麼快不會是受了傷才逃跑的吧?
“你沒事吧,你是不是受傷了?”
“沒有,禁衛軍巡邏的來了,那刺客跑了。我就來尋你了,你跑的倒是快。”拓跋宏冷哼一聲,拽著馮潤的手腕在她耳邊頗有咬牙切齒的味道。都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古人誠我不欺。這沒良心的小丫頭竟當真不管自己的死活準備跑路了。
“我沒有!我看你好像沒帶武器實在擔心,就想出去找救兵來救你啊!今天這麼重大的宴會一定會有巡邏的侍衛的。”馮潤的手腕被捏的生疼,聽著拓跋宏的語氣竟是以為自己要棄他而去?
“當真?”
“我騙你做什麼?”馮潤也有些生氣“不識好人心的東西,你這粗人捏疼我了!”
“啊……不好意思。”拓跋宏看馮潤也不像說謊的樣子,不好意思的鬆開手,才看到馮潤皓潔的手腕上的紅印顯得格外突兀。拓跋宏也是傻了眼,都說女子嬌,卻不曾想自己這樣的一點力度就把眼前的這個女孩弄傷了。兩人就這樣坐在地上,馮潤因為生氣並不想搭理拓跋宏,拓跋宏也不知如何哄女孩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