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金烏清晰地記得,這雙高跟鞋的主人剛從自己的視線裏消失不久,而且還送給了自己一紮啤酒。
“雪菲,你看舞池中有一個人。”諸葛金烏低頭在方雪菲耳畔輕輕說道。
“啊?”方雪菲扭頭看了一眼舞池,當看到有個人一動不動地趴在那裏,嚇得她立即又將腦袋埋進了諸葛金烏的胸膛。
不過很快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馬上掙脫開諸葛金烏的懷抱向那個趴在地上的人跑去,嘴裏還叫喊著:“采萱,采萱。”
諸葛金烏趕緊從後麵追上來再次將她抱住。
“你快放開我,好像是采萱,我要過去看看。”方雪菲在諸葛金烏懷裏拚命掙紮著。
“雪菲,在警察到來之前不能破壞命案現場,這個你應該懂的。”諸葛金烏對方雪菲說道。
諸葛金烏的話讓方雪菲很快冷靜了下來,她停止了掙紮,在遠處仔細地觀察著地上趴著的那個人,雖然越看越像鮑采萱,但由於看不到容貌,她隻能心裏祈禱著千萬不要是采萱。
跑出酒吧的很多人在同一時間都報了警,所以警察很快就到了,由於報警的人比較多上海長寧公安分局啟動了緊急程序,由副局長親自帶隊,刑偵探員、法醫、防暴警察、醫療救護人員等共來了數十人。
警察到了之後很快關掉了音樂與霓虹燈,打開了照明的燈光,法醫對趴在地上的那人做了檢查,很快便麵色沉重地對帶隊的副局長搖了搖頭,顯然那人已經死亡,在法醫將那人翻轉身體檢查的時候,諸葛金烏與方雪菲都看到了死者的臉,死者正是鮑采萱。
接著鮑采萱的屍體被運走了,警察開始勘驗現場並對酒吧裏的目擊者逐一進行詢問。
所有目擊者的答案都大同小異,當時整個酒吧裏光怪陸離、烏煙瘴氣,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死者是什麼時候被殺的以及怎麼被殺的,當警察在詢問一個穿著黑色骷髏T恤骨瘦如柴的人時,方雪菲向諸葛金烏說道:“諸葛先生,”不知怎麼,方雪菲現在用諸葛先生稱呼諸葛金烏感覺到很別扭,所以她稱呼完之後停頓了下來。
“雪菲,怎麼了?”也不知從何時起,諸葛金烏對她的稱呼已從方律師變成了雪菲,或許這就是她稱呼諸葛先生感覺到別扭的原因吧。
“我,我能喊你金烏嗎?諸葛先生太長了,叫起來不方便。”方雪菲有些不好意思。
“當然可以,就像我喊你雪菲感覺比方律師順口多了。”諸葛金烏回答道。
“金烏,現在警察詢問的那個人應該就是采萱的男朋友,因為我看他開車到學校接過幾次采萱。”
“噢?”諸葛金烏將那人從頭到腳重點觀察了幾遍,對方雪菲說道:“長成這個渣樣能被采萱看上也是不容易。”
“是啊,我開始不是跟你說過嘛,要不是他有背景,采萱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方雪菲解釋道。
警察將所有人的筆錄做完之後就讓大家離開了,走的時候諸葛金烏看到又來了更多的法醫對現場做更大範圍的勘察。
兩人離開箭毒蛙酒吧後方雪菲的情緒一直很低落,雖然她跟鮑采萱的關係稱不上親密,但畢竟是同學,想著原本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方雪菲的眼睛也一度濕潤起來。
她的這種狀態也讓諸葛金烏很不放心,他送她回到學校後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陪她坐在學校的草坪上聊了很久,不停地撫慰著她低落的情緒,兩人坐著的距離也是越來越近,最終有些困乏的方雪菲靠在了諸葛金烏身上,而諸葛金烏也輕輕用手攬住了她那細細的腰肢。
快到十二點的時候,一輛路過的汽車喇叭聲驚醒了懷中的玉人,方雪菲很快發現了兩人的親密狀態,立即像個受驚的小鹿一樣從草坪上站起來跑回了宿舍。
諸葛金烏搖了搖被方雪菲靠得有些發麻的手臂,嗅了嗅依舊停留在自己肩膀上的發香,他不由自主笑了笑,笑容裏有了一絲不舍與迷戀。
第二天,諸葛金烏沒有看到方雪菲,不過收到了方雪菲的短信,她說今天鮑采萱的父母從老家趕過來了,他們師生都在安慰她的父母以及配合警方的調查。
諸葛金烏靜靜地坐在賓館的沙發上,他現在想著的是昨天在華東政法大學校園草坪上與方雪菲聊天時方雪菲說到的一件事。
她說在一周前,有一次采萱的男朋友來接采萱的時候,她正好離得不遠,她聽到采萱不知是什麼原因跟她男朋友爭吵起來,那時兩人吵得很凶,方雪菲甚至聽到她男朋友說什麼再這樣得寸進尺就要把她廢了之類的話。
不過第二天看到他們的時候兩人又親密地膩在了一起,所以方雪菲後來也就沒太在意了。
不過這件事引起了諸葛金烏的注意,或許是因為喝了別人一紮好啤酒,又或許是好奇心作祟,他撥通了周元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