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又微笑著看向她:“不介意吧?”

萌萌看了她幾秒,輕輕搖頭:“沒關係。”

她進門看到知夏坐在沙發裏看電視,清俊的側臉、表情專注,似乎壓根沒留意到她的到來一般。氣氛有些尷尬,卻隻能粉飾太平,萌萌乖巧地打招呼,隻是嗓子啞的厲害。

知夏眉間的褶皺加深,難掩眼中的關切:“感冒了?”

他說著準備拿醫藥箱找藥,萌萌出聲攔住了他:“不用了,關珩給我買過藥了。”

關珩?隻聽小姑娘解釋道:“就是那晚和我一起吃飯的同學。”

知夏沒再說話,伸到一半的手也慢慢收了回來,兩人坐在客廳看電視,卻誰也沒有再多說一句話,這樣的場景對於他們來說還是第一次。

知夏盯著電視,卻什麼都沒看進去,腦子不受控製一樣,一會想那個關珩到底是什麼人,要不要私下調查一下,會不會對萌萌不好?一會又想,她病成這樣幹嘛不帶去醫院,男朋友怎麼當的?

直到餐廳傳來劉菀的聲音:“開飯了。”

兩人都著急起身,知夏步子又大,準備往餐桌走時險些撞在一起,萌萌往後退開一步,低垂著頭。從知夏的角度隻能看到她密實的睫毛微微垂落著,這副樣子不就是他要的恭敬?

可是為什麼,這麼刺眼,這麼讓人不爽?

他寒著臉,一頓飯都沒多說半個字。

劉菀不斷給萌萌夾菜,整個飯局也隻有她在說話,才剛剛吃完飯那孩子就說要走,好像真的是來完成一個任務,單純吃頓飯而已。

知夏雙手插兜站在離玄關不遠處,陰晴不定地看著她和劉菀寒暄:“不用管我,地鐵站很近,我走過去就好。你們好好休息,外麵很冷。”

劉菀回頭看了眼知夏,說:“你不送她嗎?今天雪很大。”

知夏鬼使神差地答應了,兩人一路沉默地進了電梯,彼此注視著電梯內|壁上的倒影又是一陣漠然。知夏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腦子裏過了無數個話題都被否決了,以前和她說話從沒這麼大的負擔,現在到底怎麼了?

逼仄的空間,氣溫也低的可以,但他卻覺得燥熱難耐,什麼時候和她待在一起居然也會變得這麼……

“你們要結婚了嗎?”

萌萌忽然開口打破沉默,他側目瞧她,她依舊直勾勾地目視前方,如果不是電梯裏隻剩他們兩個人,他怕是以為剛才那聲音是自己產生的幻覺。

結婚?雖然一直都有這個打算,可是他從沒認真把這事提上日程。

萌萌將他的沉默當默認,眼眶還是不受控製地紅了起來,她緊緊咬著嘴唇,將下唇咬的充血,卻努力笑著說:“劉菀挺好的。”

她是笑著的,可是那語氣聽起來,居然讓他心髒一陣發緊,似乎有什麼飛快地蟄了胸口一下,非常疼,卻很迅速。

知夏沉默著,眼神不知道該落往何處,電梯裏四麵都會反光,好像哪裏都是她悲傷的麵容。

是的,悲傷。

為什麼有人在微笑,眼底卻是這麼矛盾的情緒?

4、

這個冬天似乎尤為漫長,寒冷遲遲不肯驅散。終於到入春的時候,知夏的病情卻開始有些不穩定,他之前接受過手術,其實這幾年都控製的很好,最近卻頻頻發熱,偶爾還會有咳血的症狀。

劉菀眼底的擔憂掩飾不住,在邊上有些手足無措:“去做個全身檢查吧?萬一有什麼……”

知夏搖了搖頭:“沒關係,我自己的身體很清楚。”

劉菀還想再說什麼,被他抬手製止了,疲憊地閉上眼,朝她揮了揮手:“我睡會就好。”

漸漸地,劉菀來的次數沒那麼多了,在單位遇到似乎也有意避著他。年輕女孩子的心思他非常能理解,並沒有因此生出怨恨或者難受,心情居然平靜到了極點。

生活又安寧下來,和以前沒有多少區別,他常常看著落地窗外複蘇的景色出神,心裏有個地方空的厲害,好像從很久之前就開始了。

手機在桌上震動,他拿起來一看是林晚秋,接起來隻聽她微微焦慮地說著:“你最近身體是不是又不好了?”

知夏直覺想否認,卻覺得那裏不對,果然很快就聽林晚秋歎氣:“萌萌那丫頭不知道聽誰說了個土方,非要去找回來。那地方離得太遠了,我已經讓沭北去找了。”

林晚秋再說什麼知夏有些聽不清了,耳邊嗡嗡地響著,思緒回到了半年前,某個黃昏時分,那小丫頭拿著平板遞到他麵前:“聽說這個偏方很厲害,治好了好多人呢。我覺得還是咱們中藥最靠譜了,要不咱們去找來試試?”

當時他正忙著新的企劃案,聽她嘰嘰喳喳完,順手遞給她一包薯片:“網上的東西你也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