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找到一個石墩子。這應該就是了。楊逸推門而入。院中連一條狗也沒有。整個院子靜悄悄的,彌漫著一種哀痛的氣息。
楊逸朝屋裏瞥了瞥。依稀看到幾個人影在晃動。急忙抬手敲門。
“誰啊?”門吱嘎一聲從裏麵打開了。露出一張頗有城府的充滿哀傷的中年男人的臉。
“你是?”他疑惑地打量著楊逸問。
“您好。請問這裏是葉德謙大哥的家嗎?”楊逸彬彬有禮地問。
“你找他有什麼事嗎?”對方警惕地問。站在門當間並無開門讓他進去的意思。
“這個,我是鵬縣的縣委秘書。我想請問一下莫書記有沒有來過你家?”楊逸斟酌了一下問道。
“啊?那你是楊秘書?你沒死?”對方一臉惶恐地道。看他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鬼一樣。
“是的,出了點問題我掉下懸崖不過幸好有一棵樹攔住了我。所以撿回了一條命。那個,葉大哥,能讓我進去說話嗎?”楊逸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隻想能快點進屋。想知道莫小渝到底在不在他家?憑他對莫小渝的了解。她非常聰明。應該會在這裏繼續調查的。
“哦,哦。哦。請進吧。”葉德謙連說了三個哦。才惶恐地讓他進去。
可見他內心有多麼的震撼。
“謝謝。”楊逸剛說完這兩個字。就聽到蹬蹬蹬的腳步聲。跟著就看到莫小渝從裏屋跑了出來。她不顧一切地一頭撲進楊逸的懷裏。摟住他放聲大哭。
“楊逸,你真的沒死?嗚嗚……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快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嚴不嚴重?要不要上醫院?”莫小渝焦急地拉著楊逸的手臂上下打量。
一雙剪水雙瞳裏盈滿了晶瑩的淚水。
她真是又驚又喜又悲又切。這一天的時間感覺像一年那麼漫長。原來惦念一個人,思念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
就像有什麼東西揪著你的腸子一般時時地絲絲拉拉地痛。會精神恍惚會心不在焉。會突然間對所有的事情都不感興趣。心裏隻想著他一個人。
莫小渝的淚水打濕了楊逸胸前的衣襟。
摟著莫小渝散發著幽香的身體,看到她的眼睛腫得像桃子一樣。楊逸的心裏感動極了。
楊逸覺得這一刻的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好看。他久久地凝視著她的眸子。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水。衝著她微笑說:“我沒事。你忘記了我自己就是個醫生。還用去什麼醫院啊。幸好你在這裏,不然我還犯愁怎麼跟你聯係呢。”
莫小渝破泣為笑,擦了擦眼淚道:“你這個傻瓜。隻要你能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我不是怕你擔心嗎?”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
相互間含情脈脈的眼神令站在一旁的葉德謙感到些微尷尬。他不無羨慕地想:年輕就是好。可以無所顧忌地去愛。不過原來這個縣委書記和自己的秘書是這樣的關係啊?這還真是個爆炸性的新聞。自己可從未聽人說過。隻興奮了一下葉德謙的心情就沉重了下來。因為他想到了他們來到這裏的目的。莫書記已經向自己表明了身份。並說明了此番前來就是想問自己鋼廠意外事故的事情的。
可是這件事自己是決計不會說的。要怎樣才能用最短的時間將他倆打發走又不得罪他們呢?葉德謙的腦筋快速轉動著。
就在此時屋裏傳來一聲驚呼:“媽,媽,你這是怎麼了?大哥,你快進來。媽不行了。”
葉德謙的心瞬間就跌進了冰窖裏麵。父親剛剛病逝,母親又犯了頑疾。要是母親這次也挺不過了,自己可怎麼辦啊?他的心裏極度痛苦。他是一個把孝敬父母擺在第一位的人。
如若不是父母親硬攆他走,讓他到城市裏卻奮鬥,他恐怕就留在這個小村子裏當一輩子農民了。可是父母以死相逼,一定要他到外麵發展。他隻好來到城市裏工作。
為了能拚搏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為了能在城裏娶上媳婦買上房子,將來好把父母親接到城裏來住。他很少回家看望父母。想著等到錢攢夠了,把父母親接到身邊好好地盡盡孝道。可是
現在錢是賺到了。房子也剛剛買上。他正想回到家鄉來接父母親去享福的時候,父親卻先一步去世了。
葉德謙心裏酸酸的。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真應了那句老話了:子欲孝而親不在。這是人生最痛苦的事情。
葉德謙答應了一聲三步並作兩步朝屋裏跑去。
莫小渝和楊逸相互看了一眼,緊緊拉著手也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