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蹦躂過來:“你們要的餡子和麵粉都準備好了,我們開始吧?”
“剛才還說著你的光榮事跡,你就來了。”陸雲霄眯起眼睛,“百裏煙火隻為錢。”
“咳咳,大過年的,不要在意這些小事,而且小吟吟都沒介意呢對吧?”
惑影曄莫吟一副見慣不怪的表情挪到桌邊坐下包餃子,我湊到惑影曄身邊,看著他的每個動作,每個表情。
那是許久未見的謹慎和寧靜。
那是我曾經以為已經永遠失去了的東西。
人是不是總是這樣,得到了的東西,就不會再珍惜?
我的膝蓋碰上他的手肘,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比他強大,強大到可以一隻手摟住他的肩膀,將他擁入懷中。強大到可以獨自去處理江湖上的事情,不再埋身他的庇佑。
命運是種很搞笑的東西,最初的夢想和最後的結局轉了舵,掉了個。
從長空令現,滌蕩邪教到萬魔令出,大殺四方。
後悔嗎?後悔過嗎?
我曾經一遍遍問自己。
就像謝遷說的,正不一定是正,邪不一定是邪。我們都不是世間的秤,量的出正邪,說的明善惡。
就這樣已經很好了,不是嗎?
我有惑影曄,有莫吟,有蘇念,還有一大批願意為了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這就夠了。
我覆上那雙正在動作的手,趁他發怔,印上了他的唇。
那是我看過最美的煙火。
花簪錦簇,華麗如蘭,流光溢彩,一碧千裏。
惑影曄身上覆了一條薄毯,破天荒的喝了幾口魚粥。那魚粥是我反複試驗許多次配出的方子,勉強入的了口,他卻含笑咽了,蘇念看不過眼,把粥搶到一邊:“他熬得粥做的飯你也吃得下去?”
“他已經很努力了。”惑影曄笑的很愉快,“太過苛責也不是好事。”
“把路袁彤芨舞兩個人關進萬獸潭的時候也沒見你寬恕幾分。”蘇念撇撇嘴,“我聽說那兩個人現在也挺安分了,要不……考慮放出來吧,不然我怕絕情宮會反。”
“路飛飛現在要權有權,要地位有地位,還有什麼不滿的?”
莫吟看了蘇念一眼:“聖主說的沒錯,路袁彤和芨舞要是回去,路飛飛的地位就保不住了,所以路飛飛放心,我們也放心。”
“但是路袁彤是路飛飛的親娘……”
“親娘也抵不過絕情宮宮主的位置,有多少人為了權勢做出不擇手段的事情?林媚的事情你忘了嗎?”
蘇念重重點頭:“我知道了,今晚是除夕,大家難得聚在一塊兒,就不說這些事情了。小析你有沒有什麼送給我們聖主的?”
“為什麼要我送?”我笑著睨他一眼:“我也是渺塵教的人。”
“但你是我們聖主的徒弟,徒弟送給師傅賀禮也是理所應當的,對吧?”
謝遷附和著點頭:“在天山那麼久都沒見晟小子拿出什麼東西,估計是藏著掖著什麼好東西,不給咱們看。”
這謝遷……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惑影曄索性把手一攤:“徒兒長大了,知道孝敬師父了。”
我……算了。
撇撇嘴,不甘不願從袖口掏出一方平安符:“這是我送完年食去廟裏求的,開過光,據說很靈的。”
話沒說完,手已經被牢牢握住,惑影曄的臉近在咫尺,鼻翳的氣息噴在我臉上,妖眸勾起,亮過煙火繁星。
他將我擁入懷中,摟得很緊。我幾乎可以聽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虛弱而堅強的跳動。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呢?”……
……“現在在一起,就好了。”……
嗯,隻要現在在一起,就好了,我可以擁抱你,親吻你,隻要這樣就足夠了。
惑影曄的身體狀況突然變差了,守完夜回房的路上嘔了一大灘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把我們都給嚇了一跳。從那之後一直昏昏沉沉,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我和謝遷赤練倆人基本擔了渺塵教一切事務,忙的焦頭爛額。
楚澤在我下山兩個月後解散了天山派,孟英帶了大半天山弟子投入渺塵教,被我奉為渺塵教大師兄,平日帶著弟子練功,偶爾整理下教內內務。
綠袖下山曆練,她說不能頂著四大護法的名頭無所事事。
碧砌和紫霄在惑影曄榻前服侍。
淩霄閣全體出動尋找丘祈文。
一切都看起來那麼平靜融洽,如果忽視到來的軒轅黛羽。
“要是她看到教主的狀況傳了出去,怎麼辦?現在三十六路隻是忌憚著教主的手段才安分,一旦他們知道教主重病,那就糟了。”孟英在正廳走來走去,“不行,我要攔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