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凹坑,吃出一線生機。

“隊長,這裏隻有一個信標,沒有看到遇難者。”

“人應該就在附近,大家再找找,能救一個是一個。”

“最後搜救二十分鍾,二十分鍾後我們繼續上路。”

二十分鍾很快就在搜索中過去了,領隊歎息一聲,集合同伴,準備離開。

正在這時,一名隊員不經意瞥見雪地上一點豔紅,遲疑地指道:“隊長,你看那是什麼?”

領隊轉頭望去,仔細盯了幾秒鍾,隨即驚呼:“是手套!快,過來救人!”

一群人立刻跑過去,拿鏟子的拿鏟子,扒雪的扒雪,好一陣忙活。

有救了,尉勳,堅持住,不要死……不要死……尚可睜著空洞的眼睛,臉色如雪一般慘白,嘴唇仿佛兩片粉色的水晶,美麗的生命,永遠凝固在了這一刻。

尉勳的心髒,在數十秒前就已經停止了跳動。然而,就在尚可死亡的瞬間,他的意識驟然被一陣劇痛驚醒。

不要死!

這三個字,仿佛魔咒一般,激活了尉勳的生命。

他緩緩睜開眼,借著頭頂逐漸透入的光線,見到了已經沒有呼吸的尚可……一家旅店中,戚辰站在窗口,望著休塔約山的方向,等待兩人的死亡宣判。

突然,他臉色一變,隨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抱住自己的頭,嘴裏發出痛苦的呻-吟。

大腦仿佛撕裂一般,痛得難以忍受。戚辰身體顫栗,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不……不!”戚辰麵目猙獰,不甘地對著窗外大吼一聲,然後身體一歪,暈倒在地。

當雪層被挖開,見到坑中的兩人,搜救隊員都驚住了。

一個滿臉是血,皮膚龜裂,一雙血色的眼眸,冷冷地注視著他們,如同惡鬼一般。

一個蜷曲著身體,一手抱著男人的頭,一手向上抬起,身體如同冰雕一般,皮膚呈半透明狀,半睜的眼眸,靜靜凝視著身邊的人,臉上的表情,帶著眷戀和溫情。

兩人被埋了一個小時,一生一死,宛若奇跡。

領隊看到了手機,看到了掛在尚可身上卻被尉勳使用的呼吸器,看到了尚可拉開自己的衣領將僅剩的一點體溫分給尉勳,看到了尚可用最後的生命,將手伸出地麵……這個人,將所有生還的機會,都留給了身邊的男人。

尉勳和尚可都被送進了醫院,隻不過一個在溫暖的病房,一個在冰冷的太平間。

尉勳的凍傷並不嚴重,雖然皮膚龜裂、七孔流血看起來有些可怕,但沒有生命危險,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

隻是誰也沒發現,他原本光潔的手掌,多出了一顆黑痣。

“勳爺,司令員……”保鏢拿著手機走進房間,見到眼前的情景,驟然收聲。

潔白的大床上,尚可安靜地沉睡著。

尉勳背對著房門,半蹲在床邊,拉起尚可的手,溫柔地擦拭著。

“滾出去。”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卻透著讓人發寒的冷意。

保鏢遲疑了片刻,硬著頭皮道:“是您父親的電話。”

“我不是說過嗎?‘任何人’的電話都不接。”

保鏢不敢再多說,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自從勳爺休塔約山回來後,好像整個人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