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過電話。是鄧禹他自己給我打的電話。”
“什麼時候？”
“前幾天，好像他剛剛下飛機，問問你好不好。”
“嗬嗬，我好不好關他什麼事？”
“佩佩，你是不是喜歡鄧禹？”
韓佩佩沉默了，是的，在這鄧禹消失的這幾個月裏，她是想他的，但她不想承認，她不想承認自己動心了。
“依依，在我眼裏，鄧禹他就是這月亮，很亮，可是他的邊上總是有這些閃亮的星星，我也是其中一顆，隻不過是最黯淡的那一顆。”
“我也是啊。”
仿佛像做了什麼決定似的，程依依看著那月亮，表情異常堅定。
“你們在這啊。”
“你怎麼來了？”程依依睨了他一眼。
葛天齊蹲下來，“我剛剛看你們倆喝醉了，不放心，就跟過來了。”
“有什麼好不放心的。”程依依語氣有些失落，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吧。
葛天齊也在他們身邊躺下來，三個人頭對著頭，看著天。
“依依，你要是難過就哭出來吧。” 葛天齊說。
“誰說我難過了？”可是語氣裏卻帶著哭腔。
然後眼淚就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第一次，自己相信他；
第二次，看到那曖/昧的圖片，她還是想相信他；
第三次，如果還有第三次，還能相信他嗎？她不是從小長在上層社會裏的所謂貴族，她想要的愛情就像白開水一樣，簡單，透明，而不是整天生活在被搶走的危機之中。
葛天齊遞給她一張紙巾。
“謝謝。”
“不客氣。”
三個人就這麼一直躺著，知道夜晚的寒風吹得人受不了了才起身，葛天齊一手扶著一個，晃晃悠悠地往宿舍的方向走著。
把倆人送到女生宿舍門口的時候，門衛叔叔看著這兩個“醉鬼”，帶著責備的語氣說：“這不是程依依和韓佩佩嗎？呀，這是，喝醉了？”
葛天齊點點頭，艱難地扶著兩個人，門衛叔叔叫來他的妻子，“老婆子，快來！”
“怎麼了？”門衛叔叔的老婆從屋裏急慌慌地走出來，“呀，這兩個小姑娘，來來來，交給我吧。”
門衛叔叔的老婆年輕時練過功夫，手勁相當大，葛天齊將倆人交個她，對方一把拉過，程依依和韓佩佩幾乎是腳尖著地地被她夾在腋窩下扛走了。
門衛叔叔跟在後麵，嘴裏念念有詞，“小姑娘家家的，喝這麼多酒，真是的，不知道又被哪個小男生欺負了。”
門衛叔叔在學校裏當了快十年的門衛，在女生宿舍也呆了五六年了，對待同學真如宣傳標語裏麵所寫的那樣，“待學生有如春天般溫暖”。他記性很好，幾乎所有的學生他都能叫出名字來，所以每當看到有醉酒的女孩子回來時，他總是像對待自己的女兒一般責備。
程依依出門的時候是帶著怒氣的，手機被她扔在了chuang上，等她回來時手機裏有好幾個未接電話和短信，有班裏發過來的活動通知，有葛天齊打過來的好幾個未接，有輔導員打過來的好幾個未接，就是沒有陸奇杉的未接。
程依依很不開心，她咬著下嘴唇，賭氣地摁下一串數字，在對方“喂”的時候，她把手機放到嘴巴邊上，怒吼，“陸奇杉，你是也想來個周一見嗎？”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陸奇杉莫名其妙地看著手機屏幕慢慢黑下去，再打過去，良久才被接起。
“喂？”
“依依，你，喝酒了？”
“沒有。”
“你為什麼喝酒？”
“我為什麼喝酒要你管嗎？你在乎嗎？”
“依依，你，你在哪裏？”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都不告訴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她聽見了電話那頭傳來的嘈雜的聲音，是酒吧裏那嘈雜的音樂聲。她很不爽地掛掉電話，當他再次打過去，對方已經關機。
自從這個電話之後，程依依就沒有再給他打過電話，陸奇杉給她打了幾次，但都被直接掛掉或者就是直接忽視。
這次的“冷戰”持續了一個多星期也沒有緩和的意思。
陸奇杉每天都去學校找她，但她都避而不見。
這天程依依正抱著一摞書走在教學樓的走廊裏。
“程依依。”
“葛天齊？”聽見聲音轉身，好像也有好幾天沒見到他了。
葛天齊看到她那憔悴的樣子，心裏不免心疼，“你還好吧？”
程依依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嗯。挺好。”
“你這是去自習教室嗎？”
“是啊。”
“我也是，一起？”
“好啊。”
這是第一次程依依這麼和顏悅色沒有叫他走開，葛天齊心裏美美的。
程依依走到自己常坐的位置上，當初馬克思能在圖書館裏做出一個洞來，我想我也可以吧。程依依這麼想著，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