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紫兒那麼乖。”白衣裙的女子揉了揉紫堇的頭發,笑著,如同天使,“來,跟我走吧!”
媽媽。媽媽……
紫堇看著那個白衣裙的女子,開口想去喚那個女子,想告訴她,她在這裏,可不可以把她帶回家。可是,她一點聲音也發不出,隻能任著淚水一顆一顆落下來,看著她們的身影在灰白的世界裏越來越模糊。
“啊!”床上的人驚呼一聲,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的黑暗,紫堇還未從哪個夢中回過神來,胸口劇烈地欺負著,額角的汗珠順著發絲濡濕了一片。
耳邊是蟲鳴聲,一片寧和。紫堇慢慢平複過來,回想起那個白衣裙女子的笑臉,嘴角大大的咧開來,隻是口中的苦澀一直蔓延到心底。
她轉頭看了看四周,完全的黑暗,她不禁嘟嚷道:“這麼黑,怎麼不點燈?”
翻身下床,想點燈找水喝,卻是摔了個大跟頭。
紫堇齜牙咧嘴,誒誒喲喲幾聲。然而這一摔,將她的感官完全打開:眼睛被東西糊著,雖然能夠眨眼,但緊繃繃的一點也不舒服;鼻翼周圍繞著好聞的草藥香氣,淡淡的。
她大腿一拍,後知後覺道:“看我都忘了,針灸之後是要敷上半月的藥的……還以為沈鈺小氣,不肯點燈呢!哎,這下可真的成了瞎子了……”
“不對,我這是忍辱負重、臥薪嚐膽,為革命的勝利緊咬牙關不鬆口,為了今後的光明而努力奮鬥!嗯嗯,完全是勵誌的典型代表人物啊……”
“撲哧。”非常微小的聲音,把沉浸在自戀世界的紫堇嚇了一跳。
可能是因為眼睛不能視物的原因,紫堇的耳朵特別的靈敏了。她迅速反應過來:有人在自己的房間裏,而且,將自己所有的自言自語都給聽去了……
紫堇頓時,囧了。
“誰在那裏?”紫堇出聲問道,隨即又道,“白術是你小子吧?躲在那裏想幹什麼?你、你、你還想不想吃桂花糕了?”
那人沒有發出聲音了,可是紫堇愈發覺得,他的視線含有豐富的情緒:戲謔、嘲笑、還有一絲……陰冷?
紫堇打了個哆嗦,卻又立馬怒火中燒:好啊,你小子居然敢笑我?
靠著之前的判斷,迅速朝著那人撲過去。那人始料未及,一時被紫堇給震在原地,任由紫堇的手在自己的臉上蹂躪著。
“臭白術、死小子、小屁孩!知道我看不見了就來嘲笑我是不是?你師傅教你尊老愛幼你都忘了嗎?啊?天天跟我對著幹?上次還在我的茶裏放鹽巴?你……”紫堇竭盡全力地扯著那人的臉,將他的臉扯成O型。
然而一聲熟悉的聲音伴隨著開門的吱呀聲,將正在蹂躪“小正太”臉頰的紫堇驚醒了:“喂,男人……該吃藥……了?”
來人將“男人婆”的“婆”字給隱去,那聲音,那調調,不正是該在紫堇手下,飽受欺辱的白術嗎?
白術端著藥碗,等著一雙眼睛,看著裏麵奇怪造型的兩人,驚愕道:“你們在幹什麼?”
以白術的眼光看去,紫堇正巴在一個男人的身上,手狠狠的扯著他的臉,而那人不疼反笑,一臉燦爛,真是怪異至極。
“咦,這手感?這臉型……”紫堇不死心的再摸了摸那人的臉,皮膚很滑,甚至有些滑的過分了,卻明顯不似孩子有肉的臉,輪廓也更加分明。
紫堇心中一凜,僵住的身子機械地爬了下來,挪啊挪也居然讓她給挪到了門口。
“他……他是誰啊?”紫堇自以為是的湊到白術耳邊,小聲問道,卻不知自己是對著門板在問話。那場景,呃,甚是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