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賜沒了,我卻沒能親眼見著她在我麵前死去,我不甘心,不甘心!”我狠狠地說著,雙手緊緊捏成拳頭,任指甲就那樣陷入骨肉。

母親見我這樣激烈的情緒,大喊一句“我的兒啊!”就一把把我攬入懷中:“你放心!這麼些年,你在曹家受得所有痛和苦,我和你爹爹都會十倍的替你討還回來。他曹家幾輩世族,如今我到要讓他在這一代終結!”

不久之後一本匿名奏折上奏禦前,內容大概是:“禮部尚書二公子,今督察院五品副僉都禦史曹青文,溺愛婢妾,藐視發妻,多年來縱使婢妾以下犯上,終導致其蛇蠍心腸,致其犯下正屋主公子溺水身亡等滔天大罪。其禦史父今禮部尚書曹俊書,身為言官,因立身弗正,卻是溺愛包庇起子之逆罪。知法犯法,此乃荒謬,若不將止嚴罰,恐愈演愈烈也,縱使朝中百官爭先效仿。今懇請陛下查明事實,並以嚴懲,以正綱常....”等雲雲。

所謂匿名奏折,自然隻是一個幌子。

母親和舅舅本就是一母所生,當年未出嫁時,和舅舅的關係也是幾個兄弟姊妹中最好的。如今要滅曹家是必須,這裏也隻不過是走走形勢,給今後的定罪一個幌子而已。

奏折在朝上開啟,皇帝舅舅立即派了史部測查此事。而眾所周知,如今擔任史部尚書一職的,正是我大伯。

隔日曹老爺更是親自帶上厚禮登門賠罪。

他和父親本是多年老友,當年被冤發配邊疆也是父親幫忙才得以回京複職恢複爵位,若不是因為這個不孝的兒子,如今也不會和父親關係鬧僵,走到親自登門賠罪這樣窘迫一局麵。

然而父親卻沒有親自見他。

我本來還在床上躺著休息,聽姑姑說他過來,虛弱的身子卻是一下像喝了雞血一樣精神,一把掀開被子,不顧姑姑她們的阻攔,硬是闖到了前廳。

他本來以為父親不見他,就是代表沒了希望。如今見我出來,一下喜出望外,以為我這樣出來,定是會幫他曹家一把的。

那知我聽他說了那麼多,我卻隻把一張早已寫好簽字的休書扔到他麵前。

他看著地上的紙張,仔細看清楚上麵的內容,一張老臉更是驚顫得皺紋都在蠕動:“這..這...這不是代表青文被你休了嗎?”

“這個自然!”

“你...”他不敢相信地看著我:“曆朝曆代,哪有女子休夫的道理,你...你這不是明擺著觸犯律法政策嗎?”

“觸犯律法政策?”我看著他:“敢問曹老爺,我大勤自開國以來,又有那一條法律法規有明確規定,女子不能休夫這一條例。又有那一條法律規定,女子休夫,就是觸犯律法政策?”

“這...”

他一下啞言。

卻還是說:“總之這太可笑了,就算沒有明確的律法政策這樣規定,但自古以來,就沒有女子休夫這樣的先列。”

“沒有這樣的先列,那我就來做這個先列的人。難道曹老爺權力大到連別人想做什麼不做什麼都能過問嗎?”

他似乎真是被我氣壞了,穩了穩情緒,才說:“老夫要見你父親,勞煩請相爺出來一見!”

“不好意思了曹老爺,我爹早知道曹老爺今日要來,已經吩咐了安和若是曹老爺來,就讓安和來招待。他老人家事務繁忙,恐怕沒時間見曹老爺您這一麵了。”

這話說完,他果然已經氣得不再顧忌什麼身份顏麵。

怒目看著我道:“你身為女子,如今竟連女子該有的三從四德都忘記。不僅寫出這樣違背道德倫理的東西,更是目無尊長言語無忌。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公公,你怎麼也要尊稱我一聲父親,可你如今說話的口氣,哪有一點是把老夫當長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