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分明就是故意給小姐作對。這西府院雖然大，但哪有姨娘和正經主子住一個院裏的道理，就是普通小富人家的姨娘，都是單獨分配了院子的。她非鬧著要留住西府院，怕是想今後和姑爺表演恩恩愛愛的把戲，故意要在小姐麵前炫耀氣死小姐！”
其實她的心思，我哪裏又會不知道。
可如今我對青文，真的一點念想也沒有了。她就算整日在我麵前你儂我儂夜夜笙歌，我也不會怎樣的往心裏去。
當初若不是因為怕事情鬧開，牽連到國相府。若不是當時正因為懷著天賜，可能此時此刻，我早離開了這西府院。
然而此時看著天賜這樣快快樂樂的成長，一天比一天頑皮可愛，我就更不敢打這方麵的心思。
姑姑說的對，在這樣一個人言可畏的社會裏，不管是下堂還是和離，對一個女人來說都是莫大的傷害。還不說我如今已經有了天賜，我又怎麼忍心和天賜骨肉分離，讓還這麼小的他，就沒有娘親在身邊陪伴。
更擔心的是將來若我不在了，青文若再娶妻生兒育女，那我的天賜又該怎麼辦？
“小姐，奴婢說了這麼多，你到是表個態啊，隻要小姐你一句話，奴婢現在就帶人去後院扔了她的東西出院子，這個西府院隻能有小姐，不能有她人！”
她說的義氣盎然。
我回頭瞪她一眼。“還是這樣沉不住氣。你如今就是把她的東西全挪了出去又怎樣，她既然早存了心思要惹事端，你這樣做。不是更如了她的願，讓她有話可以說嗎？”
“那怎麼辦？奴婢就是看不慣她那副心高氣傲的樣子，還有她說的那些話，真真是沒有良心。這幾年小姐對她的好，她全當成是空影，心裏記著的全是怎麼樣對小姐實施報複。真真是好陰暗的心腸！”
我無奈看她氣急的樣子，道：“記住了，以後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我們都隻當沒聽見沒看見。她存了心思要讓我生氣，我幹嘛又還要如了她心願？”
半響。
她這才明白。一下露出了笑容：“小姐的意思是說，她越想看小姐生氣越想惹出事端，小姐就越不在乎越不把她放在眼裏。到時候時間長了，小姐沒氣著，到是她自己把自己給氣著了！小姐，你是這樣想的嗎？”
“娘…娘……”
我回頭，看到乳娘牽著天賜出現在走廊。見到我天賜一下放開了乳娘的手，奶氣地喚著娘親向我跑來。胖嘟嘟的小身子因為跑動左右搖擺，活像一直胖胖的小棕熊。
看到這樣的天賜，我心中原有的一絲不快也瞬間忘光。
張開雙手把他抱入懷中，貼著他肉墩墩的小臉，心中甜蜜萬分。
想著這一生有這樣可愛寶貝的兒子，我又何須糾結在乎那麼多。
這一年中秋的前一天，寶淑來看我。一同來的還有許久不見的憫囍。
我懷抱天賜，看著如今憫囍同我一樣也是一個孩子的娘親，做了人家娘親的人，眼睛裏也多了絲溫柔與平靜，再不似當初的衝動與魯莽。
我讓碧璽去煮了茶水，來招待她們。
三個已經做人家妻子的人坐在一起，聊得自然也是家長裏短，再不似姑娘時候的矜持與嬌羞。
差不多到了正午，憫囍往後院方向瞧了瞧，又看我：“如今兩人如膠似漆了吧，這院子也不大，整日在跟前表演你儂我儂的戲碼，你就看得下去？”
至從一歲以後，天賜就很少在我懷裏呆這麼久，如今眨巴著眼睛聽我們聊這麼久，早已兩眼犯困的瞌睡。
我從旁邊桌上取了塊栗子糕，安靜地放他手裏，才又說：“沒什麼看不下去的，一個人對一個人若連感情都沒了，還在乎他會做什麼事嗎？”
寶淑聽我這樣說，有些傷感，輕聲低喚了一聲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