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卻終能自持

你是如此,那麼,我是怎樣呢?

我雖起始並未懷著好意,如今卻是假戲真做,一片癡心錯係在你和尚身上。此事如何了結,要你來拿個主意!

不論怎樣,必要把話說開,至於成與不成,聽天由命!。

威靈仙雙手握拳,一臉凜冽之色,姿態之果決堪比戰士出征,卻不想被雙花一句話便戳破了鎧甲

“把門的人說媽媽說了,七夕節前,不許姑娘出門。”

威靈仙急道:“你怎麼不說王老爺請我去喝酒?”

雙花哭喪著臉道:“怎麼沒說,可人家說便是天王老子來請,也不準去。”

威靈仙腳下一軟,不由倒退了一步

這必是孫楊怕她如南蒲一樣大膽,預先做下了安排了。她定定神,心知此時萬萬不能著慌。沉思片刻,又問雙花:“那麼你呢,你出不出得去?”

“他們沒說。”

威靈仙當即道:“你去試一試。萬一許你出門,你去找慧緣,務必替我把話說明白……不,你等著,我寫一封信,你交給他。”說罷匆匆來到妝台旁,也不及磨墨,拿起青黛眉筆在一張“薛濤箋”上潦草寫了幾行字,折好了交給雙花

“若小和尚不讓你進門,你就這麼說。”又附耳教了雙花一篇話。雙花連連答應著去了。

威靈仙在樓上看著雙花出了大門,一顆心略微舒展

她關上窗子,晚飯也吃不下去。隻在屋子裏來回踱步,等著雙花回來。所幸今晚倒沒有客人指名要見她,否則這個時候要她陪客,威靈仙還真不如死了算了

雙花並未去太久,不過一頓飯時分便回來了。威靈仙一看她神色便知無望,卻又不死心,一定要問了出來:

“他……他怎麼說?”

雙花走得氣喘籲籲,灌了幾口涼茶道:“他看了姑娘的字條兒,隻說了四個字。”

“哪四個字?”

“阿彌陀佛!”

威靈仙手中的灑花絹子輕飄飄落在地上

說是七夕前不許她出門,可知鴇母定是將梳攏的日子定在了那天。刀架在脖子上,威靈仙此時已什麼都不顧了

七月初二那天,她叫雙花去找了那個大自己三十二歲的展員外。誰知雙花回來說,展員外一家數日前已離京回原籍老家了

她又發了瘋似的將平日幾個相熟的客人全問了一遍,眼瞧著明日就是七夕,院子裏張燈結彩已在布置,她問過的幾個客人卻沒一個在這種時候敢進歸家院的大門

南蒲歇息了十來日。已在按開懷姑娘的例,日日陪客了。好容易這日晚間無人,走來瞧了瞧威靈仙,卻也隻陪著幹坐,不知說些什麼是好

威靈仙眼望著樓下冷笑道:“如今我也不求他們將我娶回家去做小,但明日便是死期,他們竟來瞧我一眼都不肯!”

南蒲道:“明知這幾天來了,你沒有好臉兒相待,難保還要同他們糾纏,誰肯花錢來找那個別扭?”

威靈仙還未接口,雙花過來悄聲說:“媽媽來了。”

南蒲起身辭去。孫楊滿麵笑容走過來道:“預備得怎麼樣了?”

威靈仙轉過臉去不答話

孫楊半點不覺尷尬,叫雙花先出去,自己一蹲身便坐了南蒲方才的椅子上。先聲奪人,起始便擺出了一副苦口婆心的架勢

“你現在心裏想些什麼,媽媽我一清二楚。第一恨媽媽,第二恨男人,第三恨老天。我說得對也不對?哈,哪顆酸菜當初不是好白菜?媽媽也打你這時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