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荒,國家,宗派不計其數。
燕國以武立國,慕容家以武起家,祖上慕容霸憑借一雙肉掌,燕國無人是其對手,慕容霸打破武道的極限,修成輪海秘境,煉成神通,深得皇帝的器重,賜府封王,甚至與皇帝爭輝!
慕容霸自然對武道倍加重視,慕容家子弟習武不綴,且常有有傑出子弟入朝為官,權勢滔天,慕容家也因此愈發屹立不倒,無人可以動搖。
王府子弟每日都要起六刻鍾便開始一天的晨練,直到日落山頭,夕陽點點,一天的修煉才算是結束。風雨兼行,勤練不綴。
這日,諸多慕容家子弟習武完畢,離散以後,不久,兩個打雜的小廝上前,將雜亂的練武器械擺放整齊。
“阿離,剛才那些慕容家子弟練武,我悄悄偷學了幾招!”
一個健壯有力的壯漢使了兩招散手,手掌掀起風聲,霍霍作響,勢大招猛,頗具其形,正是慕容王府的兩式絕學,被他悄悄偷窺,學來兩式,在薑離麵前賣弄。
他口中的“阿離”正是他的夥伴,旁邊眉清目秀的少年,也是慕容王府打雜的青衣小廝,姓薑名離,字清風,十四五歲的年紀,麵容清秀,書生意氣,氣度不像是一個下人,反倒像是大戶人家的公子。
“哥哥,你不要命了!”
薑離警惕地向四周望了望,低聲道:“咱們做下人的,最多可以學一些外府的低等武學,剛才你使的是王府的高深武學,上次王二偷學慕容家心法被發現後,直接打死,曝屍於野,食於野狗!”
“你太小心了。我學的不過是招式而已,又不是心法。”
這個壯漢叫張磊,也是同薑離一樣,從家鄉逃難出來的,一路上對薑離多有照顧,如同哥哥般,薑離就叫他哥哥。
張磊重重拍了拍他的肩頭,笑道:“上次王二之所以被打死,我聽說他是偷了王府的絕學江山自然法!”
薑離見他不以為然,勸誡道:“常在河邊走……”
“阿離,雖然現在我是打雜的下人,但我並不會一輩子給人當牛做馬!我若是練好了一身本領,將來也可以登朝拜相,風光無限!”
張磊豪氣萬分,突然想起一事,正色道:“阿離,聽說你在市場裏買了個古銅鼎花了很多積蓄,不是哥哥說你,我們這些做奴仆的小斯,本來也沒有多少餉銀,你雖然愛好這些古玩藝術,但也不能隨意揮霍,往後還得精打細算。”
薑離一愣,赧然一笑,隨即點了點頭。他出生門第書香,一直對古文藝術有著極大的興趣,即使說出來鐵柱也不會理解的,索性不解釋了。
薑離忙活了一整天,回到自己的住所,鐵柱口中的貧民窟。王府的奴仆下人也分三六九等,上等的下人住在王府之中,最受恩寵,工錢也高,時常能得到賞賜,衣食無憂,待遇與尋常慕容家公子哥並無差異。下等的奴仆住在府外,是打雜的苦力,幹的是髒活重活,工錢也少得可憐,上了上頓沒下頓,而且時常受到責打辱罵,輕則重傷,重則死亡。
薑離在房間,休息片刻,徑直朝斷崖山脈走去。
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草芥!
他並不是燕國子民,而是逃難過來的難民,他的故鄉遭遇厄難,水深火熱,生靈塗炭。據說是兩尊天神大戰,殃及凡人,城門失火,禍及池魚。
數以百萬計的難民舉家遷徙,一路餓殍遍地,屍骨盈野,到了晚上時,荒原之上遍地鬼火,有野狗、野狼吃人的屍體修煉成精,駕馭滾滾黑霧屍氣而來,半夜裏闖入難民堆裏找活人吃,簡直如人間地獄一般。
薑離一家原本也是大家族,習武弄槍,書生門第。但這場大災導致偌大的家族分崩離析,主仆四散逃命,薑離從混亂中逃到燕國,迫於生計,不得已,隻得把自己賣身給慕容王府尋求生存。
斷崖山中,薑離定了定神,吸了口氣,隻聽劈裏啪啦的爆響聲從他體內傳來,一根根大筋在皮膚下漸漸縮緊,如同強弓勁弩一般,輕輕一動,便發出霍霍的拉弓之聲!
崩,崩,崩!
他幾掌向空中拍去,勁風打在樹上,發出崩崩之聲,一個合抱不過來的大樹被印上了一個深深的掌印!
他這一式赫然與張磊偷學的王府武學一模一樣,隻是要比鐵柱嫻熟凝練了許多倍!
他雖然看似清秀,但此刻招式卻大開大合,雙手如同兩把開山斧,連劈帶削,左切右割,幾個呼吸間便將慕容王府的絕學大力開山手使了一遍!
山林中呼呼的風聲響起,薑離的掌風拳風卷起枯枝落葉,招式之猛,如同壯漢錘地般,勁風陣陣。簡直就是一個浸淫武道多年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