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如果我讓懷現在就和我一起走,我想他不會拒絕。”
“你要他放棄他現在擁有的一切?”
花語沒有回答,扭轉的臉頰上微翹的嘴角卻有著讓劉業勳心悸的篤定。
“你連自己的仇也不報了?”她花費如此大的力氣進行到尾聲的複仇也可以放下?
“我活的時間不長,我想我給懷一個美麗的回憶比那些都強。當然我也要讓他幫我學會仇恨,比如說您。”最後一個字拖出了長長的尾音,明明是尊敬的字眼,卻說的輕飄不屑。
“於懷會聽你的?”
“你猜呢?”輕輕的莞爾一笑,花語把回答又拋回給提問的人。沒有人可以無條件威脅自己付出什麼,簡風亦做不到,劉業勳也一樣不夠資格。要她犧牲不是不可以,要她安心把自己獻出來給他利用不是不可以,可是那要用相等的代價來交換。
轉身而去的身影堅定的讓劉業勳的後背一片滲涼,她是豁出去了。亡命之徒永遠是最危險,也是最可怕的。因為無所顧忌,所以難以控製。這樣的人無法威脅,隻能利誘。
花語已經走到了門扉處,抬手輕旋門把。門扉開啟,離去的腳步已邁出。
“你想要什麼?”劉業勳終於是開了口。她無非是想多得一些利益而已,如果隻是錢能解決的,那都不是問題。
妥協!
她要的妥協終於是有了,可是聽到這樣的回複,心裏的苦澀卻蔓延出寒涼的荊棘,圈圍住心底最柔軟的那方土地,刺入!終是滲出大片大片的紅豔猙獰疼痛。
“我的要求很簡單,我有兩個妹妹,名字叫花聆和花蕊。現在她們可能在‘蟒幫‘幫主簡風亦的手裏,如果我能救出她們,那麼你幫我照顧她們。‘東靖盟’要在她們的有生之年給予最好的守護。如果我不能救出她們,那麼你幫我救。”
“隻是這樣?”
“還有兩個問題要問?”
“你問。”
“你和龐雅媛是什麼關係?”
“我的回答你相信嗎?”既然已經有所懷疑,那詢問還有什麼意義?語言的承諾性和可靠性在利益麵前價值為零。這個道理,耿於懷沒有教她嗎?居然提出這樣幼稚的問題。
“那要看你給我什麼樣的答案,看你怎麼看待自己的身份,也看我們的交易有多少成功率。”
“交易!”她倒是說得明目張膽,連隱晦都不偽裝了。
“那你用什麼代價來換取我的答案。”既然捅破了最後的那張窗戶紙,那大家不如就直接交涉。
“你隻是讓我離開懷而已,我卻可以讓懷徹底拋棄我。這樣的代價值得嗎?”
“你就算想做一些幼稚的背叛,也要於懷相信。”言下之意普通的偽裝欺騙不了任何人。
“我能讓偽裝變成事實,也能讓懷就算識破了,也無法回頭。”
“那除非你死了。”
“嗬嗬……”花語輕蔑的笑出了聲:“也許,可是就算死也要看我是怎麼個死法不是嗎?是在他對你的仇恨中,還是在對我的仇恨中。”
劉業勳深深的盯著花語看了幾秒,腦中千萬思緒閃過。她是一個強勢的對手,談判的手段不亞於耿於懷,總是能從細微的破綻看出問題的關鍵,在錯亂迷茫中清楚的看到對手的弱點。這樣的女子聰明的讓人不得不正視和思考她的話,不自覺的考量和衡量得失。如果於懷不是愛她愛到了骨子裏,那麼以她的條件和於懷在一起並不是太糟糕的事。美麗、聰明、心思縝密、危難中從容進退,世間有幾個男子又能逃過她的吸引。
他知道在大半年前,於懷請了很多人教導這名女子,可是這樣的成績不是後天可以輕易培養出來的,這女子天生有著這樣“惑”的魅力。以容貌她蠱惑的是男人的視線,以聰明她蠱惑的是男人的心智,以從容之姿蠱惑的是男人心理上最後的優越感。她的確有“禍水”的本錢。再加上於懷後天的培養,仿若明珠出土,仿若一把精致的出了鞘的鋒利匕首,雖然沒有劍的華麗青鋒,雖然無刀的狂然霸氣,可是卻依舊寒芒內斂,煞氣天成。
美貌的女子易得,可是這樣的絕色卻可遇不可求。
這樣的女子……犧牲了!
~的確可惜!
“我和龐雅媛隻是利用的關係,我利用了她,而她並不認識我。她給你下的‘非洲血螞蝗’是我讓人郵寄過去給她的。”既然這場交易需要彼此的誠意,那麼他給她。也許是惋惜,也許有些無奈。不論怎樣,她已經值得他認真對待。
原來是這樣。那麼從始至終劉業勳要對付的人都隻是她囉。那麼懷應該依舊是安全的。居然那麼早的時候劉業勳就已經把自己當作是敵人了,她應該笑還是哭呢?為所有人都知道耿於懷對自己的感情笑,為自己最後才知道原來錯過了真的就無法回頭而哭。
心下淒然,麵上卻笑得明豔嫵媚動人心魄。
“第二個問題,刑離從什麼時候開始背叛懷,和你有牽連的。”原來自己一直還是在意著刑離對懷的忠誠。以為相信了,其實還是懷疑的。
挑起了半邊眉毛,劉業勳沉思了半響:“我給你一個機會,可以把最後一個問題換成一個要求。”是試探?還是想給花語一次機會?劉業勳心裏有些茫然,是不是潛意識裏,他有些不忍。
要求?什麼要求比保障耿於懷的安全來的重要呢?她欠他的太多,辜負從進入“劉家”已經注定了。那麼最少犧牲要有價值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