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誘色 第三章(2 / 2)

沒有再回頭,花語徑自走出了西餐廳。那樣的堅決,更象是為了讓自己不後悔一般。

柏塵望著遠去的背影,突然心裏有些模糊的失落。這個女孩相當的與眾不同。明明是無助而脆弱,卻努力用倔強偽裝出強硬。那不卑不亢的樣子,那雙黑而明亮仿若晨曦朝露的眼睛,象一把鎖,莫名的在自己心裏鎖下了一個角落。

月色似水,銀白色的光暈象霧,象煙,染在這個城市的街道上。鞋子輕輕的敲擊著腳下的石板,發出輕微的聲響。花語低著頭,有些麻木的看著腳下緩慢移動的距離,卻拒絕抬眼看前麵的方向。她的人生此刻就象月色裏的街道一般。

倔強的脾氣果然又讓自己做了後悔的事。她是那麼急迫的需要這份工作,那麼強烈的想擺脫現在的處境,可是因為該死的驕傲,她白白放棄了唾手可得的機會。然後現在在黑暗裏,她隻能咬著自己的指甲後悔。

今天是農曆八月初七,花語實在不想那麼早回“花宅”。因為今天是姨父在家每月一次開“夕會”的日子。

夕會

~一個多麼美麗的傳說,在此間卻隻是上流社會肮髒的把戲。在這裏有家室的可以肆無忌憚的約會有夫之婦;在這裏尊榮顯赫也可以明目張膽花錢嫖妓,玩各種變態的把戲。平日間的正人君子在這裏不過也是去了偽裝的禽獸。而她的姨父隻不過是向糜爛的人們收取中介費,偶爾也荒唐發泄一下而已,這是她姨父的原話。實質在花語看來就是一個現代妓場。而她的姨父、母無恥的充當了老鴇的角色。

~而她的家現在隻是別人的糜爛銷金窩。

而花語如果不是一直用性命威脅,隻怕也難逃被出賣的厄運。

可是今天應征失敗,花語實在沒有地方去。不回“花宅”,她能去哪呢?她的身體因為奔波了一天而疲憊,她的精神也一樣。

走到“花宅”的大鐵門前,看著門上攀爬的三角梅,怔怔發呆,最後終於還是咬著牙按了門鈴。很可笑吧,花家正統的大小姐,並沒有自己家的鑰匙。門鈴響過不一會,家裏的傭人王媽來開了門。

“姨父呢?”習慣的問了聲王媽,抱著些僥幸的心理希望姨父龐同德並不在家。

“在呢。”

輕巧的閃進門內,花語三步並兩步幾乎是小跑的朝院子東麵的小屋跑去,那是她們花家三姐妹的住處。今天不是周末,小蕊和小聆都住在學校,隻有自己回來。隻要能在姨父沒發現前回到屋子裏,就能安全的過了今晚。

花語永遠記得19歲那年,一個夕會上喝醉的男人在夜晚3點衝進她屋子的情形。那是噩夢,雖然那次被她逃掉了,可是很明顯那是姨父、母安排的。所以自那以後她在門上加了兩把鎖,而鑰匙隻有她們三姐妹有。

隻要現在能衝進屋,把門鎖好,就算姨父再怎麼敲打也不會給他開門。心裏想著,腳下步子更急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