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馬斯恢複了往常的平靜心態,把貨物擺整齊。對狼狽不堪、滿臉黑糊糊的阿克西尼婭說:“您在這兒看著。我去救火。煙霧中飛動著許多白色的紙張,它們是我們的寶貝書。”

我快樂地投入到這場異乎尋常的戰鬥中,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精力充沛。

火勢仍在蔓延,又一座房子起火了,隻有拆掉豬柵欄,才可以防止它的繼續蔓延。

我揮動斧子,一根又一根的樁子被砍倒了,洛馬斯協助我,用力往下拉我的雙腿,柵欄倒下來差點砸了我的腦袋。農民擁上來一起把柵欄抬到街上去了。

“傷著沒有?”洛馬斯關切地問我。

他越是這樣關懷我,我越是覺得自己有無窮的力量和智慧。真想在他麵前施展一下才智,所以無論什麼事,我都盡心竭力去做,目的極為單純:得到他的讚揚。

左邊的火還在凶猛地吞噬著農家莊院,已經光顧到第十家了。

洛馬斯留下幾個農民監視右邊的火情,其他人在他的率領下忙往左邊跑去。我們經過那群富農身邊時,一句惡狠狠的話傳入我的耳朵:“一定是他們放的火。”

庫茲冥說:“去捜查一下他們的浴池。”

我被洛馬斯宏大的友誼和真摯的鼓舞激動,我玩命地幹著,弄得疲倦不堪。

當我想躺一下稍事休息時,村長率領一支富農隊直奔浴池店,洛馬斯在隊伍後麵被兩個甲長架著。他臉色鐵青,沒戴帽子,襯衫袖子已經被扯斷了。

“打開浴池門。”

“沉住氣,馬克西莫奇。他們以為浴池裏藏著貨物,我們故意放火燒雜貨鋪的。”

到底砸開了門,那夥人一擁而進,又立即返回。

“什麼東西都沒有,也許是弄錯了。”

“什麼弄錯了?”

“快,把他們扔到火裏燒死。”

“他們暗地裏組織什麼合作社。”

“住口。”洛馬斯被他們的叫罵聲激怒了。“浴池你們已經看過了,什麼也沒有,你們還有什麼話說?我的貨就剩這點兒,其餘全都燒了,我總不至於燒我自己的財產吧?”

我的體力不支,眼發昏,腿發顫,紅色的煙霧把他們齜回頭來看看我們的雜貨鋪,一片灰燼,慘不忍睹。一堆閃亮的木炭還沒有熄滅。

“可惜呀。我的書。”洛馬斯耿耿於懷的還是他的書。

我們到河邊洗了澡,在小飯館坐下,靜靜地吃茶。

雖說已是日落西山,天氣的悶熱卻沒有減退。剛剛經曆過的事情圖畫般浮現在眼前。我的心被深深地剌痛了,整個沉浸在悲憤之中。

無論如何我要離開這裏,離開這群可惡的村民。他們為了一點兒芝麻粒兒大的小事,凶相畢露,大打出手,一副野蠻人形象。他們毫無約束,沒有道德和法製觀念,昨天還頂禮膜拜的教堂,今天生氣了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拆了再說。他們還有一種惡習:蔑視智慧。村裏麵多才多藝的詩人、藝術家,得不尊重和敬慕,隻有嘲笑和汙辱。

洛馬斯恢複了往常的平靜心態,把貨物擺整齊。對狼狽不堪、滿臉黑糊糊的阿克西尼婭說:“您在這兒看著。我去救火。煙霧中飛動著許多白色的紙張,它們是我們的寶貝書。”

我快樂地投入到這場異乎尋常的戰鬥中,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精力充沛。

火勢仍在蔓延,又一座房子起火了,隻有拆掉豬柵欄,才可以防止它的繼續蔓延。

我揮動斧子,一根又一根的樁子被砍倒了,洛馬斯協助我,用力往下拉我的雙腿,柵欄倒下來差點砸了我的腦袋。農民擁上來一起把柵欄抬到街上去了。

“傷著沒有?”洛馬斯關切地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