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難得一遇的,偏就讓她趕上了。睍蓴璩踢
她這運道不知從哪來的。
最要命的是,因為太激動了,看錯了表,整整早了兩個鍾頭出門,到電視台門口還不到七點鍾,大廈門還沒開呢!
冰天雪地的,凍的她直跺腳。
她躲到車庫門口去,那裏避風,有輛黑色的寶馬停在路邊的風雪裏,落了厚厚一層雪,看來停了有一夜旄。
她急匆匆地出門,連妝也沒來得及化,這可不大好,她見人力資源部的MM都跟女主播一樣畫著漂亮的妝容,這地方最直接的門麵就是臉皮,素麵朝天要被說成不尊重自己的工作。
她戴著手套抹掉寶馬玻璃上的雪,對著深色的反光玻璃塗脂抹粉。
她身上背的包看著不起眼,卻是個很小眾的意大利奢侈品牌,國內認識的人不多。其實她背麗江隨手買的紮染布包都習慣了,有時候隨便一個無紡布袋都能背出門逛街的,可到電視台上班她怕太隨便了給領導留下不好的印象,還是挑了個端莊大方又不會顯得太土豪的包包背出來嶗。
化妝包就很簡陋了,夜市地攤上淘來的,叫價25被她殺到10元拿下。
深色玻璃上倒影出粉餅盒上的雙C標誌,別的都能隨意和低調,隻有護膚的東西馬虎不得,隻在最貴的當中挑最順手的。
用完不用特地去買,母親大人會派勤務兵給她送到租的小屋門口,總是剛好能接檔。
她媽真是神了,掐算她用化妝品的時間和數量都如此精準,而且知道別的援助和蒙蔭她都不肯要,唯有這些東西她拒絕不了。
她把唇膏擰回去,香奈兒coco裏最柔和清純的68#色,讓她看起來不會太蒼白,也不會太出挑。
她滿意地對著玻璃笑了笑,拍了拍凍僵的臉,撅嘴做鬼臉。
玻璃突然降下來,把她嚇得魂飛魄散,剛畫好妝的臉一時真的扭曲起來。
車裏的男人清冷地看她,“小姐,你作夠了沒有?我想睡一會兒,麻煩你別在這兒擾人清淨了行不行?”
“……”再沒有比這更尷尬的時刻了,歐陽乾哪想到車裏會坐了人?
這車在這兒停了沒一夜也有半宿了,這人就一直待在車裏?
這什麼人啊,來上/訪?看樣子不像啊,那是大明星?沒見過啊,臉生……
肖豫北見這姑娘沒有要走的意思,也懶得多說了,搖上玻璃打算忽略她。
他差不多一整夜沒睡,葉清風拉他去參加party,潮男潮女,嗨到半夜都不消停,其實跟他沒什麼關係。
他不過三十歲,就好像跟不上時代潮流了,去參加完全是因為葉清風說他應該跟集團內部同事打好社交關係牌。
他是空降到光穀旗下電視台的製作部總監,看上去風光,但也僅僅是看上去而已。
手下沒有兵,也沒有節目和成績,外人看到的,不過是他跟光穀少東家的友情而已,看他的眼神都是輕蔑和挑釁。
再有知道他家底的,就暗地裏笑話他,不過是爭奪家產輸給弟弟的喪家之犬。
他無家可歸倒是真的,連租住的公寓都不想回,索性在車子裏睡一會兒,八點又該接著上班了。
牛鬼蛇神來窗前扭動一番,他的瞌睡都被趕跑了,真是窩火。
沒想到玻璃剛搖上,歐陽乾在外頭又叩叩敲個不停。
肖豫北咬牙,“你有完沒完?”
她也不生氣,“你在裏麵睡覺嗎?”
“關你什麼事?”這世上所有問題都用關你屁事和關我屁事來作答,能節約百分之八十的時間。念在對方是個小姑娘的份上,肖豫北還算文雅了。
“這樣很危險的,會一氧化碳中毒的!你要睡就開回家去睡吧,要不就去旁邊找個酒店。”
肖豫北眉毛擰成川字,這年頭怎麼還有如此多管閑事的人?
“我樂意睡在這兒,死了也不用你管。”
歐陽乾翻個白眼兒給他,她隻是不想自己單位門口發生命案,多不吉利啊!
肖豫北已經搖上窗戶不再理她了。
過了五分鍾,窗戶又被叩響了。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肖豫北做好準備狠狠罵這妮子一頓了,沒想到窗戶剛搖下來,遞進來一杯麥記的咖啡。
“喝這個提提神吧,別在車裏睡,真的很危險。”
她不好意思告訴他,她有位堂哥,在帝都也算一人物,結果某次在車庫跟人玩車震,開著車內空調,差點一命嗚呼。
伸手不打笑臉人,肖豫北這時候有火也發不出來了。
他需要這杯咖啡,可是他忘了說謝謝。
這時大廈的門開了,那姑娘挺高興的樣子,轉身就往裏走,“我該上班了,再見啊,記得別在汽車裏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