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傑先生,人到齊了!”助手在旋梯上向領袖彙報,他的語氣溫和拱讓。鄭傑在旋梯的中央暴露了整張幹淨整潔的臉。是的,他也做了整形手術。是的,是和他的情人雅夢一起做的,應該可以視他們為垃圾時代最先做整形手術的兩個人——一間燈光足夠的房子裏,他和雅夢同時躺在手術台上。在做手術之前,鄭傑對著一麵鏡子發呆,鏡子裏是他嚴重被腐蝕的垃圾人臉。醫生讓護士來告知要進行手術了,鄭傑卻要延長幾分鍾,雅夢被腐蝕的臉也投射在鏡子前,她從另一個病房裏和他依偎在一起,雅夢問他有什麼想說的嗎,鄭傑吐言:“我很懷念自己還是人時的一張臉!”
醫生來了,請求不能再推遲了,鄭傑聽從了醫生的建議,接受了麻醉劑,隨即一切白得純淨,一對對士兵候在通往醫院手術間的走廊,他們臉上威武的麵容像是在暗示他的新麵容即將誕生。一位將官模樣的人親自推開了手術室的門,鄭傑和他的情人一起麻醉著上了手術台。手術台上,雅夢睡著了,鄭傑眼睛瞪著明亮的手術室燈光,他想了很多的東西,譬如生命,譬如要做垃圾時代母體(精神領袖)的未來。醫生張大嘴巴:“領袖先生,手術馬上就要開始了,請您閉上眼睛睡······”
沒等醫生吐完最後一個字,他就在麻醉劑的作用下睡著了······
有人在拉他的衣袖,他從回憶的漩渦裏掙脫出,意識到了他的失態,客廳裏的許多人都在好奇地盯著他們的領袖,可他卻不小心陷入了自己的記憶碎片裏,差點忘記了晚宴的事。
“領袖,您剛才······”
“住口罷,我好了!”助手本想把剛才的情況告知他,誰料鄭傑攔住了他。鄭傑了解了情況,他要做的就是趕快組織“垃圾時代”具有曆史意義的一次聚會。他徑直步到長桌的最一邊,攤開手掌,似乎在等著什麼,助手清晰地知道領袖先生想要什麼,他趨步上樓去取,隻是很多的將官都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困惑。鄭傑收回手掌,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刀,刀鋒所指屋頂金碧輝煌的燈光,他另一隻手舉起桌上的一杯勾兌了老酸酒和下水道汙水的酒杯,飲下一口對著眾人立誓:
“我們經曆了一個水與火的時代!”鄭傑紮短刃於桌麵,震撼了桌兩邊戰戰兢兢的將官。劉軒離鄭傑非常之近,近到以一種特有的角度來觀摩桌上短刃的鋒利光芒。“我們是垃圾人,是的,垃圾人是人類賜給我們的稱號。不過誰也難以預料未來會是怎樣?就如人類並沒有預料到他們的結局,就如我們也沒想到我們會成為地球的主宰。可是我們做到了,曆經了一百年,付出了很多,失去了很多,我們在一條異常坎坷的稱霸之路上行走了一百年,路上又黑又寂寞,可是我們習慣了黑暗和寂寞——人類所不能戰勝也注定會源於不能戰勝而成為一段未完成的樂曲,一襲沒完工的華袍。”
鄭傑頓了頓嗓子,下麵的人聽得格外認真。王賀的手即使耍弄著兩根筷子,可他在關鍵時刻的豎起耳朵注目傾聽還是表現了他的認真。鄭傑接著演講:“人不能決定自己的命運,我們垃圾人幫人類決定了他們的命運。人不能克服自己的缺點走向了墮落,我們及時提升自己彌補了人類的缺點,當我們的物種超越了人類,地球也要改朝換代了!從此以後,垃圾人會是地球上最高貴的物種,超越一切物種的頂尖種類!”
鄭傑和大家舉杯對飲,嘯歌裏一個時代的王者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