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的一見鍾情
大學是從軍訓開始的。
我從來沒設想過我在大學遇到的是什麼樣的人,因為進大學的人都知道,剛進大學那會兒,總覺得自己是一天之驕子,除了自己別人都是不怎麼著。加上我本身對陌生人的樣子比較冷淡,以至於後來範京不論對誰說起我最初給她的印象都是,一臉漠然地穿套睡衣在洗手間洗衣服。其實她忘了,我的手機肯定在衣袋裏裝著,因為跟她一樣,那時候的我們,為遠方的愛情充滿無限幻想,這也是我們關係密切的開始。
軍訓前老師千叮萬囑,不讓帶手機,封閉訓練嘛,就得有這個樣子。可我沒管。在宿舍收拾東西的時候悄悄把充電器藏在裝洗漱用品的桶裏。剛一到軍訓的房間,我第一反應搶上一個充電的位置,這時在我下鋪的範京一聲大喊:“文樂,給我占個地兒。”然後把充電器丟過來給我。
說實話,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是很自卑的。北方姑娘,1米66的個兒,長相趕寧靜那種大方陽光。可聊天後發現,平易近人原來也是可以形容同齡人。她把上課逃學去照大頭貼、吃牛肉麵說得繪聲繪色,然後我驚訝:
“你還逃課?我從來不遲到。”接著她大驚:
“不可能吧?那你的中學生涯太無聊了。”
不記得哪本書上說過,人在心底都是渴望一些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於是在選擇的時候會有互補的心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趨於這種心理,但是那時候開始,我非常喜歡範京。
軍訓的時候是很辛苦的,早起晚睡,中午還得午休。幾天之後我卻發現範京就從來沒睡過午覺。忍不住問她幹什麼去了,她一副幸福的表情說:
“打電話啊。”我就奇怪了,那晚上為什麼不行?
她說:“沒辦法,他晚上要補習,有時候又要休息什麼的,所以我們就約好中午打唄。”然後 才知道,她男朋友在複讀,上的寄宿學校,隻有中午時間才能方便接電話。他們在一起快十年了,但是這次考試沒能跟她一起走,就約定複讀再在這裏相聚。我正準備感慨一番他們的堅決,範京用我至今都不能忘記的眼神說了句:
“有時候愛情真的隻是一個人的事。”
其實那時的我,也是有愛情的。
臨上學校的前一天,朋友約好一起去唱歌。到淩晨的時候,朋友的網友的朋友蘇晨也一塊過來了。美國科學家說一見鍾情隻需要三秒鍾,我不知道我們用了幾秒,但是當長得跟台灣搖滾樂團五月天的主唱阿信極度相似的他把我點了沒人唱的《K歌之王》深情演繹完的那一瞬間,我們都有感覺。借著一點點的酒意,把《廣島之戀》,《北極雪》,《製造浪漫》等等一係列的情歌對唱接了個遍,然後坐在角落開始討論身高和腳型。
第二天我們昏昏沉沉地離開KTV,頂著眾人的壓力走在最後,他問我說,晚上能不能出來走走?我不敢看他的眼睛說:“我晚上就要去上大學了。”然後拉開的士門跟朋友們道再見。
回到家洗了個澡就睡著了,直到下午才起來。我迷糊地拿起手機想看幾點鍾,竟看見18個未接來電和一條短信:
“我是蘇晨,你快接電話。”這時候忽然清醒,回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段曖昧。馬上回信息給他說剛起來。手機還沒放下,就在手裏震了起來。我趕緊深呼吸一下,盡量平靜心情“喂”了一聲。那邊沉默了一會,然後我聽見他沙啞的聲音:
“睡起來了嗎?”
那一瞬間,我心疼了。
我沒說話,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的這句話。其實我可以說很多諸如“是啊,睡得真好。”可是我就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也沒說話,過了一會,問我幾點走。我說“八點五十。”他“哦”了一聲,讓我收拾東西,就掛了電話。